「再见高考|关于高三,我想念的全是你」

《谈写作专题征文:再见高考》

1.


在南方的那座小岛六月的温度常常达到巅峰,太阳火辣辣的悬于空中。教室没有空调,挂在天花板上的大风扇被开到最大档呼啦呼啦,这一年,教学楼下的凤凰花开得异常艳。


关于高三想说的回忆有很多,越是这样,却越不知道如何讲给你听。那么,就想到哪说到哪里啦。


我现在已经完全记不得被反反复复背了不下十遍的政治课本到底讲的什么内容,记不住经过上百张历史卷子整理出来的错题集那些错题到底有什么细微之处,甚至连朝代的顺序都想不起来了。


更别说地理老师告诉我很多遍很多遍的季风洋流的模样,什么时区等高线的算法。


想不起来语文老师让我们背的六十四篇都是哪六十四篇,文言文虚词实词都有多少种含义,作文的审题应该怎样审。英语的完形填空应该怎样填,改错怎么改,那些被串成一篇文章的高考词汇都有谁来着。


好笑的是连付出最大努力,被我反反复复做过几十遍的数学简单错题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2.


但是始终能够记得每天清晨天还没有亮,支个小台灯站在走廊上背书的样子,坚定且快乐,满腔的热血的相信着未来。那可能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多次日出的时期,背着书,看着天空由漆黑变成微亮最后是破晓。


也始终记得地理老师对我恨铁不成钢又一百分的热情和耐心。


还能想起在语文课上佩佩姐严厉的眼神课下又很温柔的样子,还有每次一到语文早读时大家一起在教室叽里呱啦叽里呱啦互相吵着背书的傻瓜模样。有时不想背语文,偷偷把其他课本压在下面等佩佩姐巡视经过之后就背其他的小狡猾。


特别难忘要数英语,带着胆颤和心惊还有少女极强的自尊心。


最害怕的永远是上英语晚自习,老师会让我这样的差生到教室在走廊背书,听写。


在走廊写完完形填空和改错才可以进去做其他科作业。永远都会记得因为英语差,被“特殊关照”的感觉,每次都想着快点永远结束这糟糕的一切吧,我真的害怕自己会撑不下去。


关于数学最深刻的画面就是某个数学模拟成绩出来的傍晚。考了27分我抱着班主任佩佩姐哭成泪人的样子。


眼泪大颗大颗的不受控制的往外涌。仿佛整个世界都轰塌了。那时候大概是觉得委屈,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还是怎么都考不好。觉得自己要毁掉了


数学课地理课总是在昏昏欲睡的午后,许多人都会站到教室的后面听课,不用担心会被嘲笑。因为那个时期困竟然变成了一种常态。但是,我们又不能也不敢让自己心安理得睡上一觉。每次记起无数个炎热的午后大家自觉站到教室后面,站着听课的模样,都会被我们年少那最后的倔强所打动。




3.


只有经历过高考的你,才能体会那种吃个饭洗个澡都要计较着一分一秒的时光是真的存在,才能体会即使觉得胜算渺茫还是一腔孤勇的逼迫自己向前走,往更好的方向看的阿Q精神有多强大。

五月份的考试月,一星期来一次全科模拟考,什么骄傲煎熬起落心态崩溃在那个月统统尝遍,当模拟考变成常态以后,考完依然可以安静坐在教室看书的人越来越多了。魔鬼考试月让我们和不管好坏的考试结果握手言和。


随着五月末的到来,一切的复习强度开始降下来,我们开始调生物钟,也开始了既期待又紧张地数着黑板上倒计时的日子。


毕业典礼在高考一星期前,那天大草坪上放了很多遍的《同桌的你》,曾经嫌弃的校服,那天是穿的最后一次。大家照完毕业照后拿着校服满操场的去找老师还有同学在衣服上签字,和喜欢的不喜欢的人都抱了一遍,还偷偷看了一眼喜欢的男生,默默的在心里告别。


倒计时一天的时候,害怕的,期待的,高考真的要来了。一星期前调整好了心态,却还是有些小不安。那天晚上,教室没有特别多人,简单过了一遍知识点后,早早离开教室。回宿舍路上路过九号店,花两块五买了一块大西瓜,宿舍空无一人也还没有开灯,摸着黑吃掉了冰爽的西瓜,被重要的人祝福,说过晚安后,就睡了。那天晚上我没有失眠,但是十二点才真正睡着。




4.


没有一场模拟考能够真正模拟出高考的感觉。我不记得进考场前发生的事情了,只想起了五指山那座小城几乎所有公交车都来了,十几辆车上坐满了人,行人一路注视我们,警车在前面为我们开路一路畅通的场景。考第一科语文的时候,手还止不住不争气的在抖,几分钟以后才恢复正常。


心态意外的在第一天考完后崩了,不是因为这一天考的科目不尽人意,而是因为第二天要考的数学。虽然后期成绩提上了一些,但依旧是我的软肋。


也不知怎么,那个傍晚,搬个椅子坐在走廊摊开数学书的我一直在发呆,绝望的发呆。后来和他说,忘记了当时他怎么劝我的,(我以为自己会清清楚楚记得和他有关的一切,但是后来我甚至连荒唐的原因都忘记了)我到跑道上逆时针的散步吹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那种边缘状态的自己拉了回来。


最后一科是地理,走出考场的那瞬间,除了“卧槽卧槽卧槽终于解放啦,终于结束了”还有一种突然所有的关于知识的记忆都被抹掉的虚无感,我好像变成了一无所知的废人。还好考完了,还好我在考试的时候没有忘记。


晚上的毕业酒会,大家都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酒会结束后,半醉半醒的躺着的时候,看着天花板,却很难过。以后我们很难有机会再见之前天天都能看见的人了,我的高中就这样到了头,一切按我渴望的那样都结束了,所有的难的习题所有的刁难都不会来了。


结束了,这次真的结束了。这一刻到来的时候,竟然会有些难过。这种感觉就像你期待一个人或者一个特殊日子到来,等真正来的时候你又会失落。因为这意味着你要开始失去了。



5.


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说,还有好多事情想告诉你,又怕说得太多你会没有耐心看下去。


最后就再说一小段关于自己的事情。如果看完这篇你还想看高中记忆的事情,我以后再另写 一篇。


我总能被高三时的那个自己感动。盲目又诚挚,敏感又顽强。每天5点就爬起来,去跑步。然后每天早晨没吃早饭喝速溶咖啡喝得自己想吐,但是觉得会不困,就喝了一年。


甚至在随身带着速溶咖啡,上课困的时候干吃咖啡粉,困的时候让同桌扎我手的傻事自然也做过不少。一边掉眼泪一边改数学错题的样子总是常态,算啦,不说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还总想哭。


每次否定自己的时候,就把桌子上鼓励自己的话默念几遍。每天早晨去教学楼路上都听励志的歌曲为自己打气,站在念一篇哲思里关于高考的文章,也常常被感动得一塌涂地。


我和他们不一样,苏大算是我最好的归宿了。那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正常水平就是上一个普通的一本吧,高三的时候的梦想学校就是苏大,没想到后来就这样实现了。除了专业不是我一直想上的中文系,其他的都好。


我们已经不再是17、18岁,虽一脸稚气却无比坚定着期待着未来。但是永远都有人17、18岁,永远有人年轻。永远有人正在经历高考,永远有人正在途径你 曾经苦痛和欢乐的那些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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