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毕业了，想去哪里？结果，沉默了半天也没听见自己的回答。
所以，今天的这篇，是关于成长。
01
前天下午，我总算和学姐好好聊了一次，早在一周之前，我们就约好聊一聊，只不过她很忙，在北京，忙着找工作。
其实，本来是我要找她问一问关于毕业找工作的一些事情的，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她主动联系的我。
她说：“陪我聊聊天吧。”我说好的呀，但我很奇怪，按照剧本的正常发展不应该是我问她问题她来答，然后我害羞地说“小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样的么？为什么要让我陪她聊一聊？
坐标：北京；状态：她很忙。机智的我仿佛看出了原因。
她在北京啊，一个人，很忙，忙着找工作，忙着面试，忙着入职考核。其实，她也不过刚刚毕业。
她是师范学校的，去年考研，过了国家线，调剂的专业不理想，她没去，然后，去了新东方面试执教老师。
盯着屏幕半天，我整理出了她近段时间的经历。现在，她在准备入职考核，但不是第一次，第一次考核她挂掉了。
02
那天下午，我和她聊了很久，先是对着屏幕打字，当然，基本都是她在发消息，我插不上话。我跟她说，打字要是累，就语音呗，她说，在挤地铁，不方便。
她考研没执行调剂，今年年后就一个人去了北京。在那之前，她知道去北京有很大风险，也做好了一定的准备，但是，当她以一个初出大学校园的求职者的身份进入那个大城市的时候，她有点懵。一个普通的执教工作，太多人去抢了，有来自名校的毕业生，也有像她一样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毕业生。入职考核压力很大，背题，做题，很累。
其实，对于这些，我在之前也都有了解过，我听过无数的人在说，去北上广打拼有多辛苦。我的这个学姐在这之前也都知道这些。但她说，去北京以后，每次出门，不管坐地铁还是公交，从来没有过少于两个小时的行程。北京的繁华和拥挤，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估。
我还是和她说，等下地铁了，语音聊吧。
03
长长的一串一串的文字消息之后，我终于看见了一条语音消息，8秒钟。
点开语音，我听见的是带着疲惫的声音，但还是能听出来有点小小的兴奋，她说：压力很大，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压力。
接下来，都是语音消息。我知道，她顺利到家了。这，也不过是她到北京之后的必须面对的每天带着巨大压力挤数小时公交和地铁的三十多天里的最最普通的一天而已。
当然，她回的家也不算是她真正的家。她和我是老乡，家在辽宁，大学在南方，现在毕业，又一个人去了北京。她暂时住在北京的姑姑家。因为入职考核还没有通过，工作地点还没具体定下来，所以，她没办法出去租房子。
其实挺好的。至少她在北京还有个能借宿的亲戚。但她压力很大，不能和姑姑说她的压力，更不能和远在家里的妈妈说。
那座城市，到底还是她一个人的城市。所以，我知道了，她首先给我发了消息，她说，“陪我聊一聊吧。”
那座城市，看起来很繁华，也真的很繁华，但是，那还不是属于她的城市。
即使她身边有陪着她的人，即使家里有挂念着她的人，她也没办法和他们说自己的难过，她不能说，一切都要自己忍，自己适应。
可能，她已经适应了，可能，她还完全没有适应，但是，如果她想在那座华丽的、遍布着高端商务办公大厦的城市里生存下去，她必须要适应。
04
自始至终，我没有说太多的话。我知道，她只是想找一个人听她说说话。她需要安慰和鼓励，但对于一个并没有和她一起承受那份压力的人来说，静静地等在手机屏幕前看她打来的长长的一串文字才应该是更明智的方式。
中途我在她发消息的间歇回了她几句话，她给我的评价竟然是“你怎么变得这么会聊天了”。
这倒让我很惊讶。
其实，我和这位小姐姐并没那么熟，高考之后的那个暑假，我在补习班做兼职，她也在。于是，加了好友，基本没联系过。她对我的初印象是“不像很会说话的人”。于是，她给了我一个新的评价：看来大学让你成长了。
既然这样，说了这么多，我也特别想给她一个评价：看来，初入职场也让你成长了。
这话我没来得及跟她说。因为她发了最后一条语音消息，极为疲惫的声音，她说：我想先睡一会儿了，中午没有时间休息好困。
该睡了。虽然时间还不到下午六点半，但那是她压抑了很多天很多天的精神负担能够稍稍得到放松的小小的片刻。睡醒之后，还要继续挤着地铁，穿梭于那座城市的繁华街道上。
05
放下手机，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就是开篇的那个问题。
依然没有答案，依然是半天的沉默。
我不知道一年之后我会去哪里，可能留在现在的这座城市，可能会去北京、上海，也可能去南方或北方的某个小城市。我不知道，现在我还没做决定。
但我我突然意识到了，在我没真正面临那样的场景之前，我的任何听起来还不错的想法都不是很有必要的。
三年时间，也许我成长了很多，我遇见了很多人，听到了很多话，看完了好多本书，读到了很多故事……我将花掉四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去完成我的成长。但实际上，就像我看出来的，我的那位学姐的成长，也许只用了一瞬间，就是她拖着沉沉的行李箱踏入北京的那个瞬间。
大城市挺好的。我的那位小姐姐向我描述她去的那个公司的总部的场景。
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
蓝色的玻璃从外面能看到里面，显示屏，一张桌子，八把椅子。
特别好看，很高端。
休息的地方有饮料、冰箱。
节日会准备蛋糕、饼干、放一个长桌子。
就像电视里的一样。
06
我们谁都不会想到多年以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都在成长，所以，大概最后是注定要去某个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地方闯一闯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