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 1/5

20170710

我们周围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角色问题》:你只是我小说中的人物,负责让我情绪波动

他:“我只能说我同情你,但是并不可怜你,因为毕竟你是我创造出来的。”

我:“你怎么创造我了?”

他:“你只是我小说中的一个人物罢了,你的出现目的就在于为我——这本书的主角添加一些心理上的反应,然后带动整个事情...嗯...我是说整个故事发展下去。”

我面前的他是一个妄想症患者,他认为自己是一部书的主角,同时也是作者。病史四年多了,三年前被送进医院。由于他有过狂躁表现,所以我只带了录音笔进去,没有带任何有尖儿的东西,并且坐得很远。他在桌子那头,手在下面不安的搓着。

他:“我知道这超出你的理解范围了,但这是事实。而且,你我的这段对话不会出现在小说里。在那里只是一带而过,如某年某月,我在精神病院见了你,之后我想了些什么,大概会是这样。”

我:“你觉得这个真的是这样的吗?你怎么证明我是你创造出的角色呢?说说看。”

他:“你写小说会把所有角色的家庭、身世说得很清楚给读者看吗?肯定不会。而且,我说明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这部小说的主角,我沉浸在整个故事里,我的角色不是作者身份,也不能是作者身份。因为什么都清楚了读者看着没意思了。如果我愿意,可以知道你的身世,但没必要在小说里描绘出来,那没意义。我现在跟你交谈,是情节的安排,是大剧情里的一个小片段......”

我:“你知道你在这里几年了吧?”

他:“三年啊,很无聊啊这里。”

我:“那么你怎么不让时间过得快一点,或者写出个超人来救你走呢?”

他大笑起来:“你真的太有意思了!小说的时间流逝,是遵从书中的自然规律的,三年在读者面前只是几行字甚至更短,但是小说里面那的人物都是老老实实地过了三年,中间恋爱结婚生孩子升职吵架吃喝嫖赌什么都没耽误。怎么能让小说的时间跳跃呢?我是主角,就必须忍受这点儿无聊。”

我:“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是为了你而存在的,当你死了呢?这个世界还存在吗?”

他:“当然存在了,只是读者看不到了。如果我简单的死掉了,有两种可能:一、情节安排我该死了;二、我不是主角。而第一点,我现在不会死,小说还在写呢。第二点吗,我不用确定什么,我绝对是,因为我是作者。”

他说这是描写一些人的情感类的小说,有时平淡但很感人。他爱他的老婆和孩子,三年前他企图杀掉自己的孩子只是做个样子,好让自己来到这里。因为读者不喜欢平淡的流水账,应该有个高潮。

我决定违反规定刺激一下他:“如果你在医院期间,你老婆出轨了呢?”

他:“情节没有这个设定。”

我:“你肯定。”

他笑了:“你这个人啊......”

我不失时机:“你承认我是人了?而不是你设定的角色了?”

他:“我设定你的角色就是人,而且你完成了你要做的。”

我:“我做什么?”

他:“让我的思绪波动。”

......

那次谈话就这么结束了。之后我又去过两次,他不再对我说这些,转而山南海北的闲聊。 不过那以后没多久,听说他有所好转,半年多后,出院观察了。出院那天我正好没事儿就去 了,他跟他的主治医生和家人朋友谈笑风生,没怎么理我。临走时,他漫不经心的走到我身 边,低声快速的说:“还记得第一次那张桌子吗?去看看桌子背面。”说完狡猾的笑了下,没再理我。

费了好大劲我才找到我和他第一次会面的那张桌子。我趴下去看桌子底下,上面有很多指甲的划痕,依稀能辨认出歪歪斜斜的几个字。

那是他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日期,以及一句话:半年后离开。

过后很久,我眼前都会浮现出他最后那狡猾的笑容。

《生命之章》: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只是生命这一段的终结

我也算是接触过不少精神病人了,他们之中鲜有眼神像他这样让我感到不安的。而不安的根源在于从他的眼神中什么都看不到,没有喜怒哀乐。面前的他只有一个态度:超然。在他面前,我是那个被审视的人,甚至到了一种无所遁形的地步。

我:“呃……听说你自杀很多次?”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会儿:“那不是自杀,我只是想提前结束这一章。”

“一章?你认为我们在一本书里?”

“不是书。只是这么形容。”

他说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只是生命这一段的终结,但是我们还会用别的方式继续下去。他自杀只是想提早结束现在的环节去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

“生命和死亡只是我们起的名字罢了,生命本身不见得是好的,死亡也不见得是坏的。这些都只是必需的某种阶段。被我们称作生命的这个阶段,是某个巨大环节中的一个段落,之前我们经历过其他阶段,之后还会经历另一些别的什么,但是我们不清楚那是什么。”

“也许,下一个环节认为我们现在的阶段只是某种孕育期呢,甚至我们这个阶段反而被称为死亡呢?在其他阶段看来,生死的因果关系也许正好是相反,而不是我们现在认为的这样。我们都太喜欢用已知去解释未知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恐惧未知,就如同恐惧死亡。”

我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想法的?他说是一张银河系的图片。

“那是一张很美的图片,银河系像是个巨大的、闪亮的盘子,带着数以亿计的星体慢慢旋转着。那张图片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足足吸引了我将近一个小时都没能把视线移开。有那么一阵我甚至已经置身于其中,漂浮在某个位置静静的看着它……直到最后我忘了双腿的存在,忘了掌握平衡,摔倒在地。”

“最早我们认为地是平的,日月星辰在这一大块平面上按照某种规律起起落落。后来我们发现地球是圆形的,但是我们认定日月星辰围绕我们运行,有人提出不同意见就被烧死,说那是邪恶的异端学说。后来日心说被慢慢接受了,可那依旧是错误的。再往后,我们知道了更多,但到目前为止,大多数人都觉得地球只是安安静静地围绕着那颗恒星一圈又一圈的转。可实际上呢?太阳在银河系中带着我们狂奔,和其他数十亿颗星球一样,组成一个巨大的、闪亮的、不断移动的盘子。而且谁知道银河系是不是又归属于某种更为巨大的,大到我们无法认知、无法接受的存在呢?”

“我们的生命,只是一个小段落,很小很小的一个小段落而已。之前有很多很多种其他的、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方式。之后也有很多很多我们完全未知的存在方式,就像最初我们无法理解我们存在于一个巨大的银河系中一样。”

从他那儿出来后,我一直是恍惚的状态。这种状态一直延续了很多天。大约一周后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身处在一片虚无中,眼前有一个巨大的、闪亮的银河系缓缓转动着,无声无息。而更远的地方,有更多的银河系散落在黑暗中,无边无际。

《表面现象》: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在看报纸,另外两个人不停地在做撒网、收网、把网里的捕获物择出来的动作。一看就知道那两个是精神病人,于是周围很多人指指点点地议论。有个警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问那两个“撒网”的人在干嘛。那两位说:“没看到我们在捕鱼啊?”警察转过头问看报纸的那个人:“你认识他们?”看报纸的人说:“对啊,我带他们出来散心的。”警察说:“他们精神有问题吧?在公共场合这样,会吓到别人,你赶紧带他们回去吧。”看报纸的人回头看了一眼说:“对不起,我这就带他们回去。”说完放下报纸做拼命划船的动作。

这个笑话是一个精神病人讲给我的。讲笑话给我的这位患者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人,很健谈,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多数医师和护理人员都很喜欢他。我和他的那次对话是在院里傍晚散步的时候进行的。

我:“你的笑话还真多,挺有意思的。我觉得你很正常啊。”

他:“正常人是不会被关在这里的,他们说我有妄想症。发病的时候,缩在墙角黑暗的地方,自己龇着牙对别人笑,笑得很狰狞......”

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好像下了个决心,然后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其实,我记得一些发病时候的事情。我知道狞笑的那时候是谁。””不是我,是别的东西......”

他的眼里透出恐惧。

“在小的时候,我经常和院里的几个孩子一起玩儿。因为我比较瘦小,所以总是受欺负。有一次暑假,我们在隔壁那个大院玩儿的时候,发现一个楼的地下室敞开着,决定下去探险。”

“我们分头去找破布和旧扫帚,把布缠在扫帚上,点着了当火把用,一个一个地走下去。我故意走在中间,因为害怕。地下一层还能看到一点亮光,地下二层转遍了,又去地下三层……就在地下四层入口那看着积水的时候,不知道哪儿传来很闷的一声响,我们都吓坏了,谁也不说话拼命往回跑。因为我个子矮,跑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一下子撞到了一堵隔断墙上,然后就晕过去了。没晕几分钟就醒了,看到火把快熄灭了,我爬起来顾不上哭就拼命跑,但是那个地下室到处都是那种隔断墙,我分不清方向,迷路了。就这样,我站在那里眼看着手里的火把一点一点地熄灭了,周围漆黑一片,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我被巨大的恐惧紧紧抓住的感觉,不敢喊,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就那么僵直地站在那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我隐约听到有小声哼歌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听不出从哪儿传来的,但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那时候我已经吓傻了,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但是却一动不能动,就像梦魇一样,把我定在那里。在我觉得快崩溃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摸我的脚,不是一下一下地摸,是不离开皮肤的那种摸,顺着我的脚,摸到我的小腿、大腿、身体、肩膀,然后在我的脖子上停了好一阵儿,就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摸,我感觉那似乎不是手,形状是个什么东西的爪子,很大……我那个时候全身都湿透了,眼泪不停地流下来,但是根本喊不出来,也动不了……我最后只记得那只爪子扒开了我的嘴,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眼里含着泪,身体颤抖着:“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抱着双肩慢慢地蹲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我急忙蹲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好了,没事,那应该只是个噩梦。”

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抬起头,龇牙狞笑着盯着我:“其实就是我啊!”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我吓坏了,本能地站起身拼命挣脱,但是却摔倒在地。

他慢慢地站起来,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并且伸出手:“真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他说,刚才的故事都是瞎说的,他一脸严肃:“我的演技还不错吧?外界传言说我演技有问题,都是造谣的,您刚才也看到了,我能胜任这个角色吗?”

我有点恍惚:“角色?”

“对啊。我深入研究了下剧本,我觉得这个角色不仅仅……”

他表情恢复到眉飞色舞。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都是魂不守舍的,有点儿被吓着了,到家后才发现录音笔都忘了关。愣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听了遍录音,自己回想都觉得很可笑。

我始终忽略了患者告诉我的——他是妄想症。


定义天才还是疯子 有什么真正的标准呢

《四维虫子》:绝对四维生物眼里,我们只是蠕动的虫子

他是一个17岁的少年,有着同龄人少有的镇定和口才,而且多少有点儿漫不经心的神态。但是眼睛里透露出的信息是一种渴望,对交流的渴望。

在经过多达7次的失败接触后,我不得不花了大约两周的时间四处奔波——忙于奔图书馆,拜会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听那些会睡着的物理讲座,还抽空看了量子物理的基础书籍。否则就没办法和他交流——因为听不懂。

在经过痛苦恶补和硬着头皮阅读后,我再次坐到了他的面前。我身后坐着我搬来的外援:一位年轻的量子物理学教授。

他:“我说的那些书你看了吗?你是不是能理解我说的四维生物了?”

我: “认真看了一些。嗯...不完全理解,第四维是指时间对吧?”

他:“对。”我看得出他兴致高了点。

我:”我们是生活在物理长、宽、高里面的三维生物,同时也经历着时间轴在....”

他不耐烦的打断我:“物理三维是长宽高?物理三维是长度、温度、数量!不是长宽高!长度里面包括长宽高!”

他说:“其实我们都是四维生物,除了空间外,在时间线上我们也存在,只是必须遵从时间流的规律。但是,我们并不是绝对的四维生物,我们只能顺着时间流推进,不能逆反。而它不是。”

它,正是少年口中的“绝对四维生物”。

“在绝对四维生物看来,我们都是蠕动的虫子一样的东西。因为跨越时间的看,我们是一个长长的虫子怪物,从床上延伸到大街上,延伸到学校,延伸到公司,延伸到商场,延伸到好多地方。因为我们的动作在每个时间段都是不同的,所以跨越时间来看,我们都是一条条虫子。从某一个时间段开始,到某一个时间段结束。”

我和量子物理学教授都愣愣地听他说。

“绝对四维生物可以先看到我们死亡,再看到我们出生,没有前因后果。时间不是流逝的,流逝的是我们。”

他所谓的绝对四维生物和我们的对比,就像我们和电视或小说中的人物的对比一样,像是有一个上帝的视角。人生如戏,说的正是这样一种情境吧。

那次谈话还是以失败告终。

不久后,少年接受了一次特地为他安排的量子物理考试,结果很糟。不知为何,我听了有些失望。

他说过,如果把时间划分成段落的话,那么在每个时间段人类只能看到它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如果,他真的是个天才,那么他也只能是一百年后、甚至更遥远未来的天才,而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我是说时间段落?也许吧。

我至今依旧很想知道,那个所谓的“绝对四维生物”会是什么样子。它可怕吗?它恐怖吗?我可能永远没办法知道了,即便那是真的。

《时间的尽头》:用唯物的角度去理解,瞬间就是永恒

某次和我的一位驻院精神科医师谈起那位能看到“绝对四维生物”的少年,他听后觉得有意思,同时也给我介绍了一位有趣的患者,一个60多岁的老头,大家叫他“镇院之宝”。

最初这个老头是跟好几个人一个病房,里面大家各自有各自的问题:有整天在床上划船的(还一个帮忙挂帆抛锚的),有埋头写小说的(在没有纸笔的情况下),还有半夜喜欢站在窗前等外星人老乡接自己走的(7 年了,外星老乡也没来),有见谁都汇报自己工作的:“无妨,待我斩了华雄再来饮此酒不迟!”

就那种环境下,老头没事儿就拉着其他患者聊天,花了半年多,居然让那些各种病症的人统一了——都和自己一样的口径。大家经常聚在一起激烈的讨论问题——不是那种各说各的,而是真的讨论一些问题,但是很少有医生护士能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跟他聊过的其中少量患者很快出院了,这个很让人想不透。那些出院的人偶尔会回来看他,并且对老头很恭敬,还叫老师。不过有一些病情加重了……院方换了几次房都一样。后来医院受不了了,经过家属同意,让老头住单间。

这位大爷每天乐呵呵吃饭睡觉看报纸,没事还拉着其他患者聊天,还真治好了一些患者。

我很好奇他到底和其他人说了什么,所以两周后,我去拜访了“镇院之宝” 。

我:“听说您“治好”了一些患者?”

他:“哈哈,我哪儿会治病啊,我只是带他们去了另个世界——时间的尽头。”

他所说的时间的尽头,在重力扭曲造成的平衡当中。

他不慌不忙的说:“打个比方,几个人一起拿着一张塑料薄膜,每个人拉着一个边,假设这个紧绷的薄膜就是宇宙空间,你在上面放一个橘子,因为万有引力,薄膜会有一个弧形凹陷。那个弧形凹陷,就是扭曲的空间。”

“这时候你用一颗小钢珠滚过那个橘子造成的弧形时,橘子弧形凹陷和小钢珠移动向外甩出去的惯性打到了平衡,小钢珠会围着橘子不停地转。”

我问:“围着橘子不停转?有那么巧吗?”

“当然了,太阳系就是怎么巧,月亮围着地球转也是这么巧。我们生活的环境,就是扭曲的空间,如果那个钢珠够重,薄膜会破,就是黑洞。这也是科学界目前认为的“黑洞质量够大,会撕裂空间”,如果薄膜没破,就会有很深很深的凹陷,就是虫洞。”

“如果多放几个很大的钢球,薄膜上就有很多大的凹陷,假如那些凹陷的位置都很好,在薄膜上会达成一个很平衡的区域,在那个区域的物体,受各方面重力的影响,自己本身无法造成凹陷,但是又达成了平衡,不会滑向任何一个重力凹陷。这个就是重力扭曲造成的平衡。”

我努力想象着那个奇妙的位置。

他继续说:”如果有一颗行星在那个平衡点的话,那么受平衡重力影响那颗行星既不自转,也不公转,同时也不会被各种引力场撕碎,就那么待在那里,而且,它自己的重力场绝大部分已经被周围的大型重力场吃掉了,那个星球,就是时间的终点。”

他说他去过时间的终点。

“时间的尽头是超出想象的,那个地方因为没有时间,很难理解,比如你向前走一步,同时你也就是向所有的方向走了一步。从唯物的角度去理解,瞬间就是永恒。”

终于明白为什么喊他镇院之宝了。

《迷失的旅行者》:我参与了多宇宙穿梭实验,来到了这个地球

如果说,我还有那么可怜的一点量子力学知识的话,完全是因为我这几年看了很多相关书籍和论文,旁听了很多让我崩溃的量子力学课程。我之所以那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接触“量子少年”和“镇院之宝”,更是因为他。

他自称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地球,更确切的说,是来自一个月后的那个宇宙的地球。

“宇宙不是一个,而是好多个。”他说来到这里,是参加了一个叫“旅行者”的项目。

面对这个“异时空旅行者成员”, 我提出了三点疑问,却都被他解释了。

质疑一:时间旅行悖论

我们都知道时间旅行悖论,假设你回到了50年前,杀了你的祖父,也就不会有你了。但是没有你的存在,你怎么会回去杀了你的祖父呢?

他的回答是这样的,你杀了你的祖父,你的父亲还是会存在。只是,在你杀死的那个宇宙不会存在了,包括那个宇宙的你也不会存在了。这就是多宇宙理论。

有你存在的宇宙,有你不存在的宇宙;有你中了大奖的宇宙,也有你没中大奖的宇宙;有你已经老了的宇宙,有你还是婴儿的宇宙;甚至还有刚刚爆炸形成的宇宙……很多个宇宙。

在他们那里的科学家至今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宇宙。

量子物理学教授说:“他说的这些在量子物理界目前还是个争论的话题,我们对多宇宙的说法是:宇宙不停地分裂,有无数个可能。但是他告诉我们宇宙不会分裂,就是N个,已经存在了。没有时间概念,只能从某一个宇宙的角度看:那个时间上稍早一些,这个时间上稍晚一些,还有差不多的......”

质疑二:精神跨宇宙旅行

我:“既然你是别的宇宙来的,你总该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吧?”

他:“通过惠勒泡沫”。

我有点眩晕。让量子物理学教授帮我解答了什么是惠勒泡沫。

“惠勒泡沫,也就是量子泡沫,那是一个形容的说法而不是真的泡沫。在宇宙形成后,整个宇宙在扩散,宇宙中不是绝对同质的,是不规则分布的。实际上我们已经证实了在非常非常小的维度上——时空也是不规则的,是混乱状态,就像一堆泡沫一样杂乱无章,比原子微粒还小。有些量子泡沫会有虫洞。因为量子泡沫这个词是物理学家约翰·阿齐博尔德·惠勒创造的,所以也管那个叫惠勒泡沫。”

我痛苦地理解着那个泡沫的存在,转而问他:“你是说你从那个比原子还小的泡沫里找到洞钻过来了是吧?”

他笑了:“不是钻,是通过精神传输。把个人信息压缩成数据,他就变成了一串长长的电子信号,电子通过惠勒泡沫来到这个宇宙,最后再通过回传,把自己在这个宇宙的记忆拷贝一份,回传给另一个宇宙的自己。”

他还举了个例子——你有没有那种感觉:看到某个场景的时候突然觉得似曾相识,甚至可以预知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其实是你的脑电波和其他宇宙的脑波相通了,而相通的那个恰好是比你早一点的那个宇宙,你得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信息。

质疑三:人能否控制自己创造的一切

见过他的第二天晚上,我和量子物理学教授讨论他正常与否以及他的逻辑性。

“我见过太多逻辑完善的病人了,只不过他们对事物的感受错位了。不过这个......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量子物理学教授:“可能是我们不对劲吧?我觉得很可怕......”

从目前来看,很多内容的确是他说的那样,只是技术上我们还没达到。不过,也许用不了多久技术上真的能实现了,这个才是最可怕的。

“想想看,凭空运送,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接收者的个人信息就够了。我凭空就弄出一个苹果在手里,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变出东西——还不是魔术师那种动作飞快的把戏,而是让你看到一些东西在我手中组成。你不觉得那是神话吗?现在突然怀疑过去神话都是真的了,原本那是真实的,后来成了历史,当文明衰退后,后人看了那些不相信,历史就变成了传说。如果反重力装置便携化,如果量子电运技术便携化,如果记忆接收芯片植入大脑。你可以自由的飞,你可以凭空拿到东西,你可以不用上学得到你需要的任何知识,那不是神话是什么?之所以认为是神话,是因为科技程度还达不到。这些听上去像个科幻晚会的发言。但是,我是以一个量子物理学教授的身份说的这些。我不信有什么神,我相信人类自己就是神——唯一的问题是:人类这个新的神,是否能控制自己的技术不毁灭自己。所谓的科学技术问题,都不是问题,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人到底是不是能控制住自己所创造的一切,而避免自我毁灭。”

作者在本书前言里写道:这个世界很奇妙,宽广而辽阔,这个世界很系统,严谨而规则。遗憾的是虽然我们身处于这个世界中,可大多数时候仅仅只能感受到其中的一点点罢了,更多的,我们则一无所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是的,我们的认知具有普遍的狭义和片面。

在漫长的时间段落之中,定义一个人是天才还是疯子又有什么真正的标准呢?

歌德说过的一句话: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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