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朋友这件事,也是不能强求

高中时的某天,班里一位女生突然邀请我周末去她家做功课。这位女生是英语课代表,留一头俏皮短发,脸上有可爱的雀斑。她邀请我的举动让我很意外,因为平时我们并不玩在一起,但我从小不懂拒绝人,也没觉得不妥,就答应了。

那应该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又应是秋日。她家那会儿还是私宅,有巨大的院子,还种了好多树,树上稀稀拉拉,但满地枯叶,风一吹,枯叶就在地上微微抖动。整个场景在我的印象里泛着金黄的光。

她家房子是两层楼,一楼屋子极宽敞也极明亮,没有豪华家具,但绝对不穷苦或落魄——不如说是朴素。进门就是一张写字桌,木质的,上面似还有些坑坑洼洼。我记得我在桌子前坐下,她给我倒了杯水,告诉我厕所在哪里,就上二楼了。跟着我就愣了,心里犯嘀咕:咦?原来不和我一起做功课吗?还分开?是怕我会影响她吗?

原本我以为,她邀请我来的目的就是和我“一起”做功课,但事实证明我想错了。也许换做别人,当场就会问,但我没有。我掏出数学卷开始写,卷子底下垫张垫板,以防卷子被笔戳破。我在一楼写,她在二楼写。这确实是件特别奇怪的事。我继续胡思乱想:为什么要叫我来呢?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写呢?为什么呢?

我埋头写了2小时。中间没人进来,她也没下来过。写得累了,我就停下来看看门外的院子。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我渐渐觉得这样也不错。很平静。空气里有一种秋天特有的味道,带着冬天来临前的尚未成型的凛冽,还有淡淡的草木味。

卷子做完,她送我出门。我走出老远,回头,她纤长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后来我还是忍不住问她原因。她说:“因为吴老师(当时的语文老师)说你很好,让我多和你做朋友。所以我想试试看。”

我哑然。

她再也没有邀请我去她家做功课。我也还是继续混我的小圈子。我和她终究没有成为朋友。

工作后的某一天,我曾在路上与她狭路相逢,我们都一眼认出了彼此,还交换了MSN。再之后,她似乎是去了澳洲。现在我们有一个高中微信群,我和她都在里面。但没怎么交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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