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线西行漫记(六)—世界最高县城理塘和警察的故事

在理塘和警察的故事,逃离理塘。路过稻城、日瓦乡,来到亚丁景区山脚下的龙同坝,连绵的阴雨让人绝望。


洁白美丽的仙鹤

请把翅膀借给我

不到远的地方

转转理塘就回来

——仓央嘉措

理塘和稻城

0.地图&往期回顾

游记 | 川藏南北线西行漫记(一)

游记 | 川藏南北线西行漫记(二)

游记 | 川藏南北线西行漫记(三)

游记 | 川藏南北线西行漫记(四)——色达

川藏南北线西行漫记(五)—新龙客栈的离奇事件

1.在理塘检查站的插曲

理塘县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市,4000多米的海拔,植被很少,所以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也很少,只有平原的45%左右。很少有人选择在理塘过夜,没有人喜欢睡一个头疼的觉。

在盘山公路快要进入理塘县的时候,龙师傅在一个转弯处停下车。

龙师傅说,你们都下车吧,我在前面500米等你们。

我们说,为什么。

龙师傅有点为难地说,前面有查运营证,我没有运营证。

一个个下车,土豆严重高反,头痛欲裂,走路好像慢动作一样。其他几个人的情况好不到哪,一个扶着一个,场面十分感人。

路过理塘的牌坊,上面书写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世界高城理塘”。

我对土豆说,你站到牌坊下,给你拍个帅气的照片。

土豆一听帅气两字,精神为之一振。拿着登山杖,努力展示一副绅士风范,可怎么看都像欲哭无泪。

最后我也放弃了,拍不出伟岸的感觉。

在公路上蹒跚而行,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山,看起来像是丘陵一样,实际上海拔都有4500-5000米,天空中云层很厚。

路过检查站,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车停在一边,龙师傅闷闷不乐地蹲在路边抽烟。

我说,龙师傅你怎么了。

龙师傅说,被罚款了。

我说,可我们都不在车上,你就不是非法运营。

龙师傅说,他们认为一辆空车不远千里从成都来到这里,就司机一个人,这很不正常,肯定是非法营运,要罚款。

我说,说的也对。

龙师傅说,我坚持不给,但是他们说,你不给钱的话,可以在车上挑出无数个毛病。比如车里放摆件有安全问题,安全带是不是好的,没有灭火器,车内空间太小,避震也差。

我说,最后两条说的太对了。

龙师傅说,我坚决不同意,他们找不到什么毛病,就说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车。你的车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必须要罚款。

我说,他说的好有道理,所以你最后还是给钱了?

龙师傅说,不要紧,我给他们的钱里有一张是假的。

我说,你居然敢坑运管。

龙师傅恨恨地说,这不算坑,这是想提醒那些混在政府中的蛀虫。

我说,不要这样说地方政府,找你要钱的那些人都是雇来的临时工。你的假钱哪来的?

龙师傅说,上一次坐出租车,我给司机一张一百元,司机拿着钱对着灯光翻来覆去地看,手势又很快,然后对我说是假的,趁我拿钱包换钱的时候,司机偷偷换了假钱。我又拿了一张,又被司机用同样手法掉包。

我又说,真为你的眼神着急,难怪我们从甘孜县城出来会走错路。

龙师傅有点恼怒地说,那家伙就和变戏法一样,我就当花钱看表演。

我说,好贵的表演,后来呢?

龙师傅得意地说,后来我一气之下就买了这辆车,以后再也不用坐出租车,谁也别想再从我这骗走我的钱。

我说,很好,这是一个好方法。

世界如此险恶,可我怎么能买下全世界。

三毛跑过来说,别耽误时间了,大家快上车。

2.理塘县城里车被特警扣下

车要去加油,加油站冷冷清清,有两个藏族小伙子在车后转悠。

加完油往理塘县城里行驶,县城里十米一岗,没有闲杂人等,只有武警和士兵。

我们在车里默默地看着街道上的情景,大家都很沉默。我沉默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人沉默是因为高反头疼得厉害。

龙师傅一个急刹车,把我们从沉默中惊醒。前方有个骑着摩托车的警察在挥手示意靠边停车。

我说,玛德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你给的假钱。

龙师傅说,什么时候警察效率这么高了。

我说,糟糕,这下人赃并获,你拉着我们一车人在这非法营运。

龙师傅说,怎么办?

我说,你赶紧拿钱过去。

龙师傅下了车,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元给警察,警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义正言辞地训斥龙师傅。

我在车上听不大清楚,心里想糟糕了肯定是嫌钱少,你怎么不多拿点钱出来,真是抠门犯。这点钱能打发谁啊?

龙师傅回来一脸沮丧地说,大家都下车吧,车被扣了。

我很生气,为了几百元钱,就把车都给扣了,至于吗?

龙师傅苦笑着说,麻烦大了,到车尾去看看。

车尾的玻璃上布满了灰尘,上面被人用手写了几个藏文。

我说,这写的是什么。

龙师傅说,不知道,大概是敏感词标语,警察要带我去警局协助调查。

我说,保重。

龙师傅说,你们也是。

龙师傅跟着警察走了几步路,回头深情地望着我。

吓得我后退一步说,龙师傅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

龙师傅说,如果我出不来,记得把包车费用的余款给我。

我一脸凝重地说,好的你放心,有时间我们就会来探望你。

龙师傅缓缓的点了点头,我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警察说,够了!这里不是横店影视城。

目送着龙师傅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三毛说,我们去吃午饭吧。

在一个小餐馆里,大家高反得很严重,没有胃口。

我和三毛在猜测到底是什么时候车尾窗玻璃上被人写了标语。

最好奇的是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也不知道龙师傅什么时候能回来。

土豆和雷暴因为头疼恶心出去吐了一阵。

我们胃口本来就不好,这下更吃不下饭了。

坐在餐馆里百般无聊。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里越来越担心。

看着这群老弱病残一样的队伍,感觉好无力。

到了下午,当餐馆的每个角落都被我们参观完,龙师傅回来了。

我们围上去问怎么回事。

龙师傅大手一挥豪迈地说,不是什么大事,解释清楚了就好。

我说,没罚款?

龙师傅说,有关部门不缺钱。

三毛问,地方政府是不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我说,领导班子既然忙着下棋,那肯定没空管我们。

不管事情缘由是什么,毕竟龙师傅开着车回来,行程没有打乱。

大家如释重负,小餐馆里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理塘给人感觉有些怪,但是说不出原因,看来不是久留之地。

离开理塘之后,龙师傅说,这里情况很复杂,能不停留就不要停留。

3.离开理塘经过稻城到达亚丁龙同坝

去稻城的路上出现短暂的晴天,路上看见黄色的树叶。

看到大片金黄色的树林十分兴奋,下车去拍照。忽然一群当地的藏族小朋友围了上来,一个个把小手伸出来要东西,不给东西就挡住路。水杉从背包里翻出一些巧克力和糖果,分给小朋友们。附近还有一些分散的小朋友们看见这里有东西拿,一个个跑过来。

想起在城市里那些围着情侣卖鲜花的小孩子,虽然两者并无相似之处。顿时失去了拍照的兴趣,匆匆离开。

到了龙同坝的时候,已是黄昏。天空阴沉沉,慢慢地下起小雨。我的心也沉到底。如果可以,希望能把路途上的所有好天气都留在亚丁。

阴雨的天气,分外湿冷,夜里的客栈有些热闹,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已经过了国庆假期还有这么多人能在外面,难道他们都不用上班和工作吗?

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我不明白的事物。

那时的我还十分的执着,释迦摩尼说,红尘皆苦。快乐永远比痛苦短暂。得到的永远比失去的多。有欲望但没有满足会痛苦。

失望是因为天气很差,天气很差就没法拍出好看的照片,那么辛辛苦苦来这里颠簸多日的意义何在?

为什么要拍出好照片,拍出好照片又能怎么样?得到人们的绝口称赞,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吗?不,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地方,我多半不会再去第二次。

有时间,下次吧,改日。都是一种礼貌而客气的敷衍。

人生那么短,世界上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看看。

而我们的时间,很少。

风景欣赏

高原上的小花


理塘县


去稻城的路上


金秋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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