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与树

我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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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农村人家一般都有会有院子。大小不一,大一些就种些果蔬花草有的还会搭个凉棚,小一些的就直接搬着小凳子小桌子坐在院子里唠嗑。再养一只小狗,在院子里撒欢,满院子跑来跑去也是一件好玩的事。

不大的小院也见证了很多来来往往的人和酸甜苦辣的事:小娃娃的牙牙学语,小夫妻的日常拌嘴,熊孩子的打打闹闹,婚礼时的热闹非凡……

我家的院子更是我童年玩乐的天堂,见证着我的成长。

我最喜欢在院子里和小伙伴一起玩过家家酒。院子里有很多树,这一棵是你的家,那一棵是我的家,现在看来无比幼稚的游戏,那时候可以玩一整个下午,开心到飞起。

人多的时候可以玩老鹰捉小鸡。我家的院子有足够的空间让我们来回乱跑。没人来的时候,就拽着我弟坐在院子里看云。夏天的傍晚是看云最好的时间,天黑的又晚,幸运的话还可以看到火烧云。有时候可以坐一个小时,就看一片云慢慢飘走,期间变换各种形状,可能是一条鱼,也可能是一匹马,还可能是一个鸡腿(大概是当时太饿了吧)。

院子里用砖铺出来一条小路,从房门前通向大门中间分出一条茅厕。因为我家院子地势低,一到下雨天就会积水,院子就会变得很泥泞。大雨的时候,简直就像一个小池塘,如果不是用砖头砌了一条路,雨天都没办法出门。不过,下雨也很好玩,折几只小船,就可以在院子里划船玩。走在小路上就像走在石桥上。

砖砌的小道两旁会长很多花花草草,这么长时间我也只认得了狗尾巴花和野菊,还有很多至今我都叫不上名的花草。

下雨前就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下雨后院子里就会爬出一些蚯蚓,我知道它是无害的,但看着那黏糊糊的样子,我直起鸡皮疙瘩。怕自己不小心踩到它,我就会挖一些土把它埋起来。

后来母亲还在院子里种过玉米。我家不像一般的农户有自己的田地。我父亲是南方人,户口并不在这里,所以他是没有资格分到田地的。而且母亲年轻的时候跟着父亲四处奔波,分地的时候人在外地,所以就没有分到。每年玉米成熟的时候,左邻右舍或者近处的亲戚就会给我们送一些玉米。因为家里人都很喜欢,所以就在院子里种了一些,后来还种了茄子、黄瓜、西红柿之类的一些蔬菜。不止我家,好多人家都会在自家院子里种点水果蔬菜,又好吃又省钱,还绿色无污染。

看,一个小院,欢乐无穷。

帅气的大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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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小院,可我家院子比周边各家都要大,头一回去我家的进门第一句一定是:你家院儿这么大呀!第二句就是:你家院子这么多树啊!没错,我家的院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树。仔细回忆,有七棵树呢,这还只是我能记得的。

我大一点的时候听我爸说,这院子原来不是我家,在我两岁左右才买下了这里然后搬了过来,这些树在我们搬来之前就已经在了,只是搬家的时候我还小,没什么印象了。

据我爸回忆,刚搬来那时候一共有十五棵树,可以说满院子都是树了。白天的时候几乎见不到阳光,遮天蔽日。不知道这院子的上一任主人是有多爱树,才在院子里种了这么多。小院之前的主人是谁我并不了解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院子里所有的东西从买下的那一刻起就都是我家的了,包括满院子的树。为了多多沐浴阳光,第二年我爸就就砍掉了六棵,随后又移走两棵,这就变成了我记忆中的七棵树。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说一下这几棵树了,尤其是那棵大榆树。说实话,这些树具体在这待了多少年我也不清楚,就连我爸妈也不了解。之前的主人也没有提起过。我爸估计了一下最老的一棵树,就是那棵大榆树,一直到今天应该30多岁了。不过这算不上老树,只是和其它几棵比起来确实是最老的了。

大榆树,有二十多米高。我家是坐北朝南,大榆树就在院子最南边,靠近西南角紧挨着我家前面那户人家的后墙。恰好也在我家厕所的围墙外。上厕所的时候还可以遮风挡雨,也算一个妙用。它也是在我家院子驻扎最久的一棵树了。

我无聊的时候就会去二楼阳台看看树上的麻雀。有时候还会有几只喜鹊,总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乌鸦飞来的时候我也不会把它赶走,每一只落在树上鸟儿对我来说都是可爱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榆树上多了一个鸟窝。我猜应该住着几只小小的圆乎乎的麻雀。幸亏大榆树很高,再熊的熊孩子也不敢上二十米高的树上掏鸟蛋啊!

刮风下雨的时候,榆树就在风中摇摆,我觉得他在跳舞,风给了他造型,雨为他洗去尘土,所以他是欢喜的。那棵榆树是很漂亮的,茂盛的枝桠虽未刻意修剪,可是并不杂乱,被绿色的叶子裹起来像一个椭圆的绒球。如果它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人,一定是一个漂亮的人,长发及腰的女孩或眉眼如画的少年。

没有人的时候我也会跟榆树说悄悄话,虽然它不会回答,可我总觉得他听得懂,还会帮我保密,是最忠实的伙伴。

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父亲将它砍了卖掉了,说是嫌麻烦。大榆树被砍的时候我恰巧去了同学家,回来的当天竟然没有察觉。第二天坐在窗户前晒太阳突然发现视线之内少了什么,才意识到大榆树没了。我愣愣的去问我母亲,她说,我出门的第二天就给卖了,卖了180块钱。说到这儿母亲觉得有些惋惜,觉得卖太过便宜。我觉得有些难过,也没说什么,就是坐在窗户前看着剩下的树桩发愣。

我想过大榆树迟早会被砍掉的。它的枝叶太茂盛了,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就会把前面邻居家房顶的砖瓦扫下来。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把这棵树的枝桠锯掉一些,等长出新的,再去锯掉。可能这就是大榆树被砍掉的原因吧!

陪我成长的那些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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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榆树,还有一棵枣树是和大榆树同一时间被砍掉的,就在离榆树不到一米的地方。早年的时候会结出很多枣,左邻右舍来了都会摘一把尝尝。枣不大,可是很甜。不打农药,自然生长,所以免不了会有虫子。每次我母亲都会提醒吃枣的人仔细看着点,别把虫子吃了。总有人不听,整个扔进嘴里,嚼着嚼着感觉不对,猛地吐出来,虫子早让他五马分尸了。当然,你要是根本不在乎那些小虫子,大可以囫囵吞了,只当是荤素搭配了。这不是逗笑,真有这样的勇士,让我叹为观止。

枣树有一个枝桠像这样“┗”拐上去的,我就在上面系了一根绳子,做了一个简易秋千,时长和小伙伴一起荡秋千。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照顾不周,又加上我和小伙伴的“虐待”,慢慢的,枣树结枣越来越小。之前爸妈还商量着来年施点肥打点农药,只是最后也只是说说而已。有时候我站在枣树下,看着那些开始枯死的枝桠,好像都能听到它的叹息。最后的最后也只剩下一个碗口大的树桩。

最早被砍掉的是梨树,虽然每年梨花盛开是时候很美,结出的梨子却不怎么甜。决定重新翻盖房子时就把它砍掉了。然后是院子中间的苹果树,长出的是青苹果。特别的酸涩,吃一个能酸到牙,我却很喜欢。可只有我一个人喜欢也挽救不了它。

再后来可能就是房前的香椿树了。据说香椿叶是有药用价值的,不过我家从来也没想过去吃那些叶子。香椿树长的还算茂盛,我猜可能有十五米左右(猜的准不准就难说了)。夏天可以在树荫下乘凉。有一年,我搬着小板凳刚坐在树边,刚坐下,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掉下一条绿色的毛毛虫,大概有一个小指那么长。我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我最怕的事物有三样:毛毛虫排第一,再有就是尖锐的东西,最后就是黑夜(尤其是走夜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在那棵香椿树下待过。之后翻盖房子要盖二层,树会影响二楼采光,所以香樟树就没了。

再往后说,大概就是门口的花椒树了。要不这棵树,我还真不知道花椒是长在满是刺的树上的。花椒树不高,但是很大,像炸开的烟花,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因为大门也要重新盖,花椒树满是刺,又靠近家门,就果断砍了。

没多久西边的桃树也遭殃了。其实结的桃子真的好吃,虽然不大,可是又脆又甜。唯一的缺点就是招来很多虫子。其实花椒树没了后一直到新房完工期间,桃树都还好好的。可是因为离我家西边的屋子很近,进进出出都会惊扰在树上栖息的飞虫。尤其是一种白色飞虫,很小但是密密麻麻的趴在桃叶上,后来才知道学名叫白粉虱。我母亲是有轻微洁癖的,想到进出的时候可能落在身上,门上,家里,就下决心一定要杀了这棵树!就这样桃树也随其它小伙伴一起去了。

关于树的故事差不多就这些了,偶尔还会想念那些树,想那个鸟窝还有里面的小鸟不知怎么样了,想满是刺的花椒树不知道是怎么被移走的,想那棵香椿树被锯掉的时候有没有很多毛毛虫,关于这些我都无从得知了。

每棵树的离去我都没有看见,可能仅仅是巧合,也可能是知道我会舍不得,所以不曾告别。

新房盖好了,院子也垫高了,一棵树也没有了,某些时候觉得这个崭新的院子有些冷冰冰的。好在还有时间这个东西,慢慢就习惯了。虽然树不在了,但是多了一些新伙伴,几只鸽子。这是父亲从工作的地方捉来的,可能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些孤单吧。父亲把它们养的有些胖,圆滚滚的。母亲总是嫌弃这些小东西太能吃了,一麻袋玉米都吃完了。不管怎样,院子里能多些生气总是好的。

还有很多芝麻大的事就不细细说了,有一些也记不太清楚了。关于院子和树大概就这些了。每个人的成长故事里都会有一个不会忘的地方,一些记忆深刻的事物。对我来说是我的院子和我的树,你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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