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游记(2005年)第十篇

D10 乌尔禾-赛里木湖

        依旧是蓝蓝的天空,依旧是耀眼的太阳,依旧是洁白的云,依旧是一望无垠的荒原。没有一丝风,没有一条河,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头牛。如果不是偶尔相向而来的车辆,我们一定会以为时光已经停滞,而自己已陷入了一个的循环,路永远走不完。人就这样连人带思维陷了进去,停了下来,不知我从哪里来,不知我要到哪里去,不知我想要干什么。世事的纷扰,喜怒和哀乐,繁华和与凋敝,全都于我无干。这种状态就是所谓的放空吧,当然直白的说法就是“发呆”。新疆是最容易让人发呆的地方,可我不得不承认发呆的感觉真好,它能带给你从内到外,从精神到身体彻底的放松。

       就这样“呆”到中午,路边终于出现了一个小镇,把我们拯救了出来。镇子真的很穷,低矮的房屋甚至有不少土坯的,狭窄的道路已经坑坑洼洼,街上的行人零零落落。寻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小店,照例是西红柿鸡蛋拌拉条子,算起来已经吃了十几顿了,都吃出了感情。在小镇里洗了洗车就要继续前行,今天晚上必须赶到赛里木湖,沿途在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了。

        出了小镇,沿途的风光开始有趣起来,远处渐渐出现了起伏的山脉,天上的云变得活泼起来,东一朵、西一朵的冒了出来。风一阵阵吹过,云散开又聚拢,聚拢又散开。因为云的遮挡,荒原上仿佛被人泼上了一副水墨,而云的聚散又让这幅水墨又在不断的变幻。太阳被这云连番搅扰,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太阳失了威力,云就占了上风,越聚越多,天空渐渐的变成青色,阳光只能从云层中透过,形成了一道道光路照在公路上。“看,耶稣光!”X先生说。这种现象被称为丁达尔现象,但圣洁的感觉让我更喜欢叫它耶稣光。车窗上忽地出现了几滴水珠,下雨了啊,真好。寂寞的旅途上,一点点变化都能撩动旅者的心。

        为何有的画面让你如此难忘,因为它给你了巨大的惊喜。为何有的画面给了你巨大的惊喜,因为它的出现让你猝不及防。为何它的出现让你猝不及防,因为太久的等待让你已忘记了期盼。当车子驶过一个上坡,赛里木湖便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了在我们的眼前。每每回想新疆,我都会回味一下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呢?感觉就好像时光长久地摁住你那不安分的心,久到让你已经习以为常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向你打开一个不同的世界,应该就是那种感觉吧。连续两天在荒原上奔驰,突然有人将一大片湛蓝的湖水放到你面前,大到你一眼看不到边。远处的山顶上有一片厚厚的云,只遮住了半幅天空,阳光从边缘处透射出来,湖面上出现了一条光路。光路随着湖水的荡漾闪亮起来,和天空相互辉映着。我必须承认,我是在呼吸略略停滞一下之后,才喊出了“哇”。

        因为水的缘故,荒原变成了草原。可惜花期已过,看不到赛里木湖最绚烂的模样,气韵倒是更成熟大气了。可这里真的几乎没有人烟,只有一个妇人经营着几顶帐篷。我们进了帐篷,味道实在是难耐,一刻也待不下去。妇人指了指帐篷后的集装箱说:“如果你们不住帐篷,那就住集装箱吧!”你没看错,集装箱,集装箱,集装箱,这一夜,四人便在集装箱里的四张床上度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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