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怀

    特别喜欢在一些名词前面加一个“小”字,总以为赋予了它不同的意味。比如说,今天想写的《小情怀》,加个小字就让它变得不那么张扬了。

    首先脑海里蹦出这个词,来自于国庆看的那部电影《我和我的祖国》,最爱的是里面《夺冠》那个单元。电影通过小男孩东东回顾了女排姑娘夺冠的情节。让我不断回味的是,电影再现了八十年代上海弄堂里的故事。老式的各种家电,白墙黛瓦,用线扯起来的晾衣绳,还有那挂在阳台上的腊肉。真是好有亲切感。总感觉挤在弄堂里看女排夺冠的那些人都是我们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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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知了把天空都叫窄了。傍晚,左邻右舍吃完饭后,都会聚集在某一家场地上,闲谈这一天的琐事。热情的主人总是搬出自家的凉床。有的老乡来晚了,干脆捧着饭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不快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说你家的稻田治了几次虫,谈谈明天谁去镇上带点猪肉回来。一直到月亮都倦了,大伙才散开。

  我就在想,趴在时间轴上的我们都在不停的向前赶路,偶尔停下来,那些细节就特别富有情怀。于是我打算写写过去那老张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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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老张家,当然得从爷爷说起。爷爷算是村里的老寿星了,七八十的年纪,身体还特别硬朗。这和他潇洒乐观的性格肯定分不开。爷爷从不操心小辈的事,在他心里,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把他自己管好就可以了。的确他也很少让大伯老爸他们操心。活得这般通透也是不容易。爷爷一天三餐酒,早中晚都必须喝。按他的话来说,喝一顿就少一顿,不喝白不喝。有时候我浮想联翩,爷爷要是有点文学细胞,是不是也会像李白那样,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

   

  爷爷是个热心肠,谁家有个急事他都要去搭一把手。因此村里的红白事,都会邀请他管事。爷爷总是乐呵呵的,高兴自己还能发光发热。人就是这样,活着得有点价值。爷爷虽嗜酒如命,但是在为大伙,为大队做事上却毫不含糊。从来没有因为酒而耽误事。记得上学那会,他一从队里回来,就会问我“有没有入党啊,一定要积极争取啊”,只可惜我那时觉悟不够,一直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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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飘雨,或者晴朗,不复记得。只记得奶奶总说,爷爷给大对里干了很多事情,人人都夸他像个老党员,奶奶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扬。的确如此,像修路,挖渠,建沼气池,组织端午赛龙舟,春节舞龙灯舞狮子,如此等等,爷爷都跑在最前面,忙得不亦乐乎!但是爷爷从来没拿过队里一分钱。他总是自豪的告诉我们,共产党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

    爷爷和奶奶这个小家也是很温馨,平时奶奶做饭,爷爷就烧锅。奶奶收拾,爷爷就洗锅。两个人配合的甚是默契,我也很纳闷,爷爷的酒量怎么把控的那么好,万一哪天喝醉了,锅可还记得洗?现在爷爷和奶奶都老了,看到我,还是会问,今年入党了嘛?我真是不好意思告诉他,再也没机会了!在爷爷心里,入党是非常光荣的事情!真希望他能和奶奶能一直嗅闻人间的好滋味。

    到我爸这里,酒量是不如爷爷了。老爸是个手艺人,在外人面前,他总是有一说一,不善言辞。在家里,他幽默风趣,逗得全家人大笑不止。用老爸的话来说,在外面,他放不开,很多事情心里都清楚,就是说出来变了味,偶尔伤了人自己还不知道。依我说,是情商有待提高啊!

 

    日头像一只倦鸟,静静地穿过电线向西移动。每次老爸提前下班回家。他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烧水洗澡。并且再三叮嘱我们,你们也赶紧洗,省的老妈回来给你们弄。最好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开始,我还以为老爸说着玩的,结果三下五除二洗完澡后,就把衣服放进了盆里,到了水,放了洗衣粉,就赤脚站进盆里踩了起来。不让我们搭手!一遍过后,淋了水,湿漉漉的就挂在了晾衣绳上。得意洋洋!那是我见过最高级的洗衣方式了,想必老爸真是摸透了滚衣桶的原理。老爸怎么也不知道,被他踩过的衣服,老妈晚上回来之后,都偷偷地把它们又洗了一遍。

    抬头看见柳月,像天空的眉毛,扫得细长又优雅!像爸妈都在悄悄地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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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忙完,老妈总算坐在了床沿上。老爸打开电视机,开始做老妈的主播了。他们最爱看《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老爸对每一个国家大事,都津津乐道。康辉说完,老爸说。李瑞英说完,老爸说。白岩松说完,还是老爸说。老爸总是以为他理解的比我们要透彻,没有他的翻译和讲解,老妈是听不懂的。也是很讶异,老妈附和着老爸,好像一起在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记得央视播港珠澳大桥那会,老爸激动得不得了,好像他也参与了其中。他和老妈解释,这座大桥本来是要让外国帮忙协助筹建的,结果外国佬漫天要价,哪知成就了世界级中国造!还有那个总工程师林鸣,开始筹建的时候还是满头黑发,等桥完工后,他的头发都白光了。真是了不起!妈妈连连点头,那是厉害呦!

    我想那时候的风,一定有着思慕的香气。日子就这样来来往往,老一辈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传递着家的情怀,国的情怀。他们这辈子,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在背后默默的关注着国之大事。突然想起了那句话,我们的家是最小的国,我们的国是千万家。

    老张家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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