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记-我与时间

时间真是一个无解的东西啊,它能让你看清事务的本质。而时间对我来说更像大海。不断的发现自己、洗刷自己,让自己在巨浪中更加圆滑的磐石。

相比大部分人来说我出身和经历都是比较可悲的吧。对于后妈的孩子很多人都会觉得应该过得很不错。就像电视里面演的后妈对自己的孩子就像公主王子一般的宠着,对于不知自己的孩子就百般刁难。

事实上我并没有成为电视剧里面的王子。反而成为了一个丑小鸭。我还有哥哥姐姐,当然这都是我父亲的债。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的母亲会嫁给已有两个孩子的父亲,后来据母亲说是因为爷爷与外公当时关系不多才会答应的。我想父亲也是有一定魅力的吧。至于我父亲为什么离婚,这个些问题就扯到潘金莲与西门庆了。我也不想去追究这些往事,毕竟这已经是过往。我父亲跟我母亲结婚后便在县城租了一间小房子两个人住。而我的哥哥姐姐都在乡下住,而我出生后给家里面的经济照成了不小的压力,身为三个孩子的父亲要靠自己担起整个家。我记得在小时候母亲经常打我,却从来不对哥哥姐姐严厉一句,这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大家都会说后妈会对前任的孩子怎么怎么坏,由此背景下我的爷爷奶奶就特别关注这一块。我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母亲床头的钱不见了。我母亲遍问我姐姐,姐姐是最大的,而姐姐说不是她拿的,可能是我拿的,为此我被狠狠的打了一次,也是由此以来最狠的一次,好像还流鼻血了。过后发现是我母亲自己把钱记错了,我那顿是白挨打了,不过事后母亲买了一袋饼干犒劳我吧。

我的记忆开始时应该在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对于之前美好的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当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才是我噩梦的开始吧,我父母因为无法承担三个孩子的压力,决定外出打工。而我便回到老家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由爷爷奶奶照养。这里要提一下我的爷爷奶奶了,他们是比较封建的人了,特别是重男轻女这一块。所以最大的姐姐就会饱受各种待遇吧,当时的我是不会体验到的。而我体验到的是极度的偏心和宠爱,当然宠爱的对象不是我,是我的哥哥。他比我大三岁,没抓住90后的尾巴,他是89年出生的。对于一直都是跟父母在一起,偶尔回乡下住几天的我,就好像一下从天堂坠入地狱一般。虽然我是最小的,但是我的待遇跟姐姐差不多,每天被呼来喝去的。不听话就是一顿打,当时有线电话还没有普及,想哭诉却没有地方,只能每天晚上在被窝哽咽。

渐渐的我习惯了这种生活,这种卑微的生活。我把自己的卑微发泄在了学习上,一开始我是不是的将课本丢了或者直接毁掉,不过经过几顿毒打罚跪什么我就消停了。当时我成绩一直处于中下等的位置,一般语文都是垫底,一直靠数学帮我拉分的。不像姐姐和后来搬进来的表姐,考试几乎都是前五。而我一直都是语文老师口中的差生,当时一般都是语文老师当班主任。因为我几乎就不写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特别是语文。当然后果就是被老师一顿毒打,其实一开始也并不是我不想写作业,只是当你发现自己辛辛苦苦的熬夜通宵的把作业写好了,第二天却发现作业不见了,有时可能在茅坑里找到。但那又能怎样呢,还能拿上来交给来交给老师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这种经历还不是一次两次,而且每次都会是我的作业丢了。不过这又有谁会知道呢,那个时候我成了老师口中的差学生,同学眼中的坏学生,就这样我被孤立了。因为我小时候长得比较慢,简直就是小不点吧。所以经常被同学欺负,而老师对此几乎处于默认的态度,家里的话,那就跟不用说,知道我不写作业什么的又是一顿胖揍。

那时候我可能是被揍怕了,在老师眼里我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差生,在同学眼里我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差生,也是大家欺负的对象,在家人眼里我又是一个多余的家人吧。于是我几乎都跟着哥哥姐姐学习,不过因为思想的缘故吧,爷爷奶奶几乎不让姐姐怎么出门,除了上学以外一般都在家里面干干活什么的,那时候我也没有太关注这些,大多数都是跟哥哥学习吧,他出去玩的时候我跟在后面,他学习的时候我跟着学习写作业。但是有些事只是一厢情愿的吧,我自以为只要跟着哥哥学习我便不用时不时的被暴打一顿。想象总是美好的,有时候事情发生的总是让人触不及防,记得又一次,大姑带着表弟过来玩,一开始我们在家门口,具体玩什么已经记不清晰了,只记得当时还有一个同村的小孩,我们都叫他小齐吧,当时一般大家都是叫小名的,也特别顺口,小齐是一个比较调皮的小孩,总是爱捣乱,平时比较少跟他玩耍吧。可能是因为比较火的的电视剧到了,哥哥姐姐都回屋看电视了,我也觉得无味,便也回屋了,留下表弟与小齐在外面自己玩。我还清晰的记得当时超爱看的是《恐龙战队》,当时觉的特别逼真的一个电视剧吧。当我们看的正嗨之时,突然外面喧嚣起来了,出去时才知道,原来时我家稻草堆着火了,当时我家稻草堆是放在以前父亲收猪时用的老式三轮车上,自从父亲走后便一直停在家门口,爷爷他们觉得稻草放在车后的车厢上可以防止底部稻草干燥,同时也方便每天点烧锅做饭吧。谁成想只剩一层焦黑的铁皮车架了。至于火源,就不清楚是表弟点的火还是同村的小齐点得火了,我想大多数就是小齐了,因为对他的印象实在是不咋的。不过后来的挨打的却成了我,原因很简单,奶奶一口咬定就是我放的,即使姐姐为我证明我在屋里看电视也要怪我没有看好表弟所以才导致。虽然说当时我被一顿打,但是事后我是高兴地,因为我有了一个关心我的人,那就是我的姐姐。可能是因为我平时的一切都看在姐姐眼中吧,姐姐比我大六岁,对于亲生母亲的离去,父亲又娶后妈都看在眼里,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给她的冲击应该是最大的吧,而我哥哥应该都没有这个概念,他绝大多数的都是由于奶奶灌输的吧,不管哥哥在家里做了什么事都会被原谅,不仅如此,哥哥还继承了奶奶的最大的一个特点,不管什么事自己都是对的,错的都是别人的。这也许就是导致哥哥现在的生活吧。现在不提这些,至少当时我有了一个大的靠山,那便是我的姐姐。至于姐姐为什么会帮我,可能是同病相怜,可能是对我的怜悯吧。平时我缺什么少什么的都会向我姐求助吧,一般情况下姐姐都会帮我的吧。至少我不用自己去补丁自己不小心划坏的衣服,天气热时还可以向姐姐要一毛钱买只冰棒吃吃,对我来幸福就是那么的简单吧!

时间总是那么的残酷,当我上二年级的时候姐姐已经上初中了,每周只有周末才会回来,每次姐姐回来都会炒很多家里面淹的萝卜干带去学校,我总是在姐姐后面要着吃姐姐做的萝卜干,因为平时都是直接开水烫一下就吃了,吃起来特别咸,也不好吃。不过经过姐姐油炸炒过得的吃起来就特别香,我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姐姐这周的伙食,当时听姐姐说在学校自己做饭还觉的很有意思,以为中学生活一定很精彩,现在想想姐姐当时过得一定很艰苦吧。而对于那是的我又怎能体验到呢?我还在为姐姐教我的一句“Good Moring”而沾沾自喜,对于姐姐说十年后中国将超过美国而莫名的欣喜。

当我上三年级的时候我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姐姐离家出走了,自那起我再也没有见过姐姐了。至此我家也通了有线电话。不过我们家又来了一个表姐,是我二爷家的孩子因为是女孩被留在家里面,而二爷他们也就是我父亲的亲弟弟投奔我父亲去了,听说我父亲在那边混的还可以,至少能养得起我们三,这些对我来说只是听听而已。姐姐的离去让我着实伤心了不少时间。就好像父母亲对我的突然离去一样。还好现在又多了个表姐,我一般都不叫她姐。都跟着大人一样叫她萌萌,萌萌跟我是同年生的,都是属猴的,只比我大月份而已,同年出生的还有一个表哥,但是他很少会过来玩。表哥是二姑家的孩子,是跟着他的奶奶一起住的,所以接触的比较少。而奶奶总是拿我跟表哥作比较,总是说我脏啊,不讲卫生什么的。我也就默认接受了,也许事实如此吧。在萌萌来之后我又多了一个玩伴吧,因为爷爷奶奶对于重男轻女的思想并没有因为姐姐的离家出走而减少什么,只怪姐姐不学好吧。于是我跟萌萌组成了弱视群体联盟吧,没办法平时都是哥哥欺负的对象。不过萌萌比我好一点,她的成绩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所以相比我还是相当好的。我记得当初和萌萌一起偷偷拿了家里的火柴去烤河边抓来的小鱼,结果却点着了邻居家的棒柴堆,也就是玉米杆堆起来的草堆。冲天大火过后便是一如既往的挨打罚跪,只不过这次不单单是我一个人了,多了一个表姐萌萌。可以说我们的友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起来的。不知该庆幸还是落寞呢,总之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吧。

都说天意弄人,哥哥在上初二的时候便退学了,回来的时候眼睛还有的浮肿,很显然是因为打架引起。我一直觉得这并不怪哥哥,要怪就爷爷奶奶吧。同样是上初中,也跟姐姐上的是同样一所初中,在姐姐上学的时候每周的零花钱只有那么几块钱,而哥哥上的时候却不仅得到爷爷单独给的二三十,还会不定期的向父亲打电话要求打钱给哥哥用。就这在这种情况下的哥哥又哪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呢。其实我也知道哥哥心里也有苦,只是他心里的苦都是奶奶给管输的吧,再后来我从母亲的嘴中得知,本来小时候他们是想把哥哥姐姐带着一起住的,可是因为奶奶的不允许而放弃了,母亲也曾努力跟哥哥姐姐过得融洽一点,但是只有母亲稍微做出对哥哥的质疑或者指责时,奶奶总是第一时间的冲出来了与母亲发生争吵。而当时的姐姐在母亲嫁入过来时已经六岁了。对于是是非非肯定都是由一定的了解的,所以对于母亲还是有一定的敌意的。天下母亲都是伟大的吧,随着我的慢慢长大,我对于事情的本质有了自己的理解了。我也会跟母亲探讨为什么我们家是这样的一个状况,也问过为什么母亲为什么小时候总是打我,母亲沉默了好久,嘴中还是跟我说了,她打我是为了给奶奶他们看得,就是怕奶奶他们觉得母亲偏心我所以每次打的都是特别狠。母亲还跟我说过她之前在家的时候箱子被人翻过,当时她以为是哥哥不懂事翻着玩的,便去问哥哥,结果刚出口,奶奶就上来跟母亲吵起来了,说后妈怎么怎么样的什么话,后来母亲才发现都是奶奶翻的。每次回来都会偷偷的翻找什么,具体找什么那只有奶奶自己知道了。经过几次尝试的母亲便失去了希望,她放弃了对哥哥姐姐的教育和管教。母亲对我说,“我心里疼的都是你,每次打在你身上都痛在我心里,我对你哥哥姐姐也没有任何坏心,我也希望他们好好的,不过.....”。之后的话母亲没有说下我,那是一种莫名的哀伤,那是一种没人能理解的哀伤,有的只是别人的指责。最后只有放弃对哥哥姐姐的管教,而着重管教我,但是并没能把我带在身边。只因大姑跟奶奶他们说,如果把我带着以后不管哥哥姐姐怎么办,最后经过各种阻挠争执把我留下来了。而哥哥的性格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养成的。哥哥离校之后虽然爷爷很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我哥那犟脾气又有谁能拉回来呢。我记得爷爷当时还说了让我现在觉得特搞笑的一句话,“你的脾气到底跟谁学的”。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才知道哥哥姐姐伤的是县里最差的一所中学,而我因为数学的缘故上了算比较中档的初中,当然萌萌伤的是最好的,她以全县第三名的优异成绩当之无愧的得到她应有的回报,在初中生活对我来说算是一个小小的转折点吧,因为学校靠近舅奶家,我理所当然的便住进了舅奶家。不过虽然说舅奶对我都也别好,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家,这是一种归属感吧。而哥哥则去外面打工生活了,我知道奶奶他们还是不是的给哥哥打钱,并且督促父亲要定期给哥哥一定量的生活费吧。而我就苦逼了,对于我的奶奶,我也真是无话可说了,每周我回去爷爷一般给我十元二十元生活费,其实对我来说一般也够了,也没什么地方开销的,不过爷爷经常去打麻将什么的很少在家,这就导致大多数都是奶奶给的,而奶奶给的话最多不会超过十元,正常是五元。这对我来说就等于一周啥都不能买,来回公交费两元,洗个澡三元,这样就结束了。我还不好意思跟舅奶他们说,我知道如果我说了舅奶他们肯定会给我钱什么的,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不是我的家,我没有理由向他们要钱,就这样的生活我坚持了一年多,最后还是被舅奶发现了,就给我父母打了电话。这样我也知道原来父亲每个月给我二百元生活费,都是由爷爷他们转给我的,当然之前哥哥的跟我一样的,不过哥哥是全额到到款,而我却被打折了。之后我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中国邮政卡,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由父亲直接打给我,可能是因为没有拿过那么多钱吧,我还跟父亲说用不了那么多钱,我父亲笑着对我说,那你给吃的自己买,没钱了打电话跟我说。我的生活也就此好起来了,也许是因为生活好了,我的体重在直线上标,一下飙到了一百八十多斤。不过有时我还会街道母亲对我责备的话语,说我在家怎么怎么不好什么的,没吃回去跟大爷一样被爷爷奶奶供着,弄的我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特别是有一次我刚上初二的时候,当时刚好收水稻和种麦子的农忙时节,周末如果我补补课的话也会回去帮忙干活,记得那时哥哥说再外面累了在家里面休息一段时间在出去,就这样我跟哥哥一起下地干农活。结果回到舅奶家就是被我母亲一顿骂,说我在家怎么什么时候不干,这会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奶奶跟父亲打电话说我谁读书人,回来都是叫我哥哥干活的,而父亲只有埋怨母亲,最后又通过母亲来教育我,那次我爆发了,把一切的种种都一一的跟母亲哭诉着,就好像决堤的堤坝,那天又我哭了,而且哭得很无力。从那时起我对奶奶的矛盾就彻底来开了,可能刚好处于叛逆期我的,我甚至扬言在这个家里“有她没有,又我没她”这种忤逆的话语。我不知道在电话另一头默默听的父亲是怎么想,我也不知道他听到我之前的哭诉又是如何感想,也许母亲没想到我心里是这么恨我的爷爷奶奶,一时间也没说出话来,最后是父亲接过电话躲我说了句“以后你过你的,他们怎么说你你都别去管他们,我们知道你就好了”。虽然之前我也会偶尔的顶撞奶奶,甚至是直面大吵起来,不过最后失利的总是我。再怎么有理也抵不过一个做什么是都对的人来争对错呢。

至此以后我便只是当他们之长辈而以,也仅仅算是长辈,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姐姐在我初三的时候回来了,现在已经成为人母了,过得算是比较幸福的生活了。而我的哥哥现在也早为人父了,至于一个男人的担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理解的,但是即使哥哥得到在多人的帮助那也只是别人的,最后的生活还是自己的,不管之前哥哥怎么样,至少他是我一起带我玩泥巴的哥哥,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一切随缘吧。

现在回想往事不禁有一丝哽咽,不过我还是要谢谢爷爷奶奶的养育之恩,凡是都是得失并存的。没有真正的失去,也没有永恒的拥有。就让往事随风,愿天下有心人不要孩子有任何偏见和不公,孩子是无辜的。这里我也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吧,不要再为已不需要你们操心的是而烦恼了,好好颐养天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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