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那些娃儿病中的时光

[别样生活,万卷书万里路]2017年12月3日,连续1000天阅读日志第254篇。


晚上,娃儿开开心心听我这个妈妈老师给学生做周日讲评。回到家,快速洗澡上床后,听我读她最近深度迷恋的《朗格彩色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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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巫,小矮人,公主,王子,国王组成的魔法世界让八岁的孩子兴奋得犹如身临其境。她小小的脸上笑靥如花,如枝蔓缠着大树般,双手紧紧拥抱着我,在妈妈身边,享受着妈妈那激情澎湃抑扬顿挫的朗朗书声。这声音,既有魔法世界的刺激紧张,又传递着母性的温暖甜蜜。

偶尔,她不忘对妈妈甜言蜜语:“妈妈,都说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真感谢有你这样的妈妈,天天给我读书,让我每天都这么快乐。”

我报以感动甜蜜的微笑:“我也感谢有你这样的宝贝愿意做我的孩子,让妈妈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妈妈。幸福得我都要写一篇文章感谢上帝派你来做我的孩子了!”

说完,我又继续在孩子雨点般的亲吻中一手抱娃一手拿书,嘴里倾心尽力把故事读得趣味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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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而又无尽温馨的画面。总是这么真切的在我们这简陋的家里上演。

或许,如此这般和谐甜蜜的幸福场景,引起了魔鬼的嫉妒。待我读了二十分钟后,突然感觉到身边似乎有热浪袭来。再扭头一看,娃的脸已经通红,一摸她小小的身体,我就惊叫起来:“哎呀,怎么这么烫?”

娃发烧了。显而易见,还是高烧。

一看时间,已是十点。这么晚上的高烧,不好办事,于是,赶紧在家里找退热贴、感冒药。

不过,在找药的时候,我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明天就会好起来的。因为,雅贝贝的身体虽然瘦弱,但一直还是比较健康的。最近一两年来的感冒,基本上都是高烧一个晚上,第二天都会好起来。

然而,我错了。这一次,雅贝贝足足高烧了四个晚上。我这个妈妈,也有四个晚上几乎彻夜不眠。而她退烧后的咳嗽不断,加上几乎一周没有吃饭,身体虚弱到极点,晚上总是哼哼唧唧,踢被子、惊叫,也让我几乎紧挨着她寸步不离。

再次感慨,做人不易,做女人更不易,尤其难的,是当一个中国女人:要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要赚钱更要养娃。而世间最难的事,是当妈。难上加难的,是当一个病娃的妈。

在孩子病中,那些通宵不眠的时光里,我紧紧依偎着娃儿,用手抓着她的小手,听着她粗重的呼吸,感受着她的体温,头脑里竟有各种乱七八糟不好的结果出现。我一次次向上帝祈祷:看在我曾经那般虔诚读《圣经》的份儿上,赶快让孩子好起来吧!如果孩子好起来,我一定读更多圣经,传播您无所不能的福音。

哎,看看我这个无神论者,都变成什么样了!

然而,外人只管不解,只有病娃的妈能懂此中滋味。

第一个晚上。家里只有感冒药和退热贴。我做了思想工作后,终于给她贴了退热贴。可是,她的小身体还是滚烫。我估摸着,起码39.5度以上。于是,又在两点多钟给孩子找了感冒药吃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不停地做工作让孩子喝温开水,并且,亮着灯用我的身体紧贴着娃的小身体一动不动。

终于天亮了,可孩子的烧并没有完全退下去。于是,只得继续喂药的方法。到后来,大约九点,孩子终于好一点了。我也就放心的去上课了。下午,孩子精神好一点了,就和爸爸去看电影了。而我,继续上课。

看电影回来,孩子虽然精神不太好,但很开心的告诉我,她去电影院时吃了爆米花,吃了牛排。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状况吃爆米花和牛排,只怕晚上会再发烧。

幸而,周一晚上一夜无事。我正暗暗开心着。待将近六点钟,又感觉不对。摸一下,又有一点点烧。但觉得,一点点烧应该没事。于是,把孩子送到学校去了。

下午四点钟,接到班主任老师的电话:孩子高烧,快把孩子接回家。

火急火燎、脚底生风赶到学校传达室。平日里你见到妈妈,就会像一列火车飞驰电掣般飞过来的孩子,在传达室的沙发上趴着。小脸烧的通红,眼里含着眼泪,喉咙沙哑:妈妈,我没有一点力气了。

我心里生疼。平日里,她是坚强的娃,练双杠时,手心磨出一个个血泡,她从不叫苦叫累,还笑眯眯的。

平日里,五分钟的路程,因为娃走不动要妈妈背,我们走了二十多分钟。路上,我把她放在一个药店里,一量体温,40.1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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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赶紧上旁边的社区医院去。

然而,孩子连走一步路的力气都没有了。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时候的我,竟变成了女汉子,背着娃到处走。

检查结果出来,并不是很严重的病,只是病毒性感冒。感谢上苍,我终于长吁一口气。

回家喝水吃药,忙乎到晚上十点。孩子烧基本退了。我欣慰着,以为今夜安然了。

可,才入睡没多久,又听到孩子呻吟。一摸,又是浑身滚烫。看时间,不过十二点。着急忙慌起来做退烧工作,再不敢合眼。

她的身体激烈起伏,脸蛋烧的通红,那一起一伏的呼吸啊,简直就是一把锤子锤在我的心上。毕竟母女连心,她的痛,就是我的痛。摸着她滚烫的手心,我愁容满面,心,似乎真的压着一块巨石。我也呼吸不畅,倍感压抑和苦痛。我真情愿,是我生病,我真希望,是我承受着这样的苦痛。

然而,即使亲如母女,我们也只是独立的个体,孩子的苦、痛,都只能由孩子自己来承受。

她病着,身体不舒服,性子竟然也崛起来。不肯喝水,不肯贴退热贴。一贴上去,就自己用手撕掉。要她喝温水,就哭闹不止。而我,一次次,劝慰、威胁甚至祈求,时间就这样流逝。我身体那么想睡,可我的精神告诉我,决不能睡。因为,对于孩子来说,发烧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尤其是这样的高烧。不敢想象,平日里活蹦乱跳开朗乐观聪慧灵巧的孩子,如果烧成了傻子,或者更严重,我将何以面对?

我就这样,熬到了天亮。天一亮,这孩子似乎又退烧了。我心欢快无比。憧憬着终于好了,可以让孩子去学校了。毕竟,我不仅是娃她妈,还是学生的老师、心理咨询师和有上千店主的书店管理者,同时,我也是一个痴心妄想要读尽天下好书的狂热的求知者,每天十万字阅读目标,每天一千字的码字计划,是我当众做出的承诺。言而无信,乃人生大忌。

上午和下午,娃儿确实有好转迹象。至少不发烧了。我开开心心履行我心理咨询师的职责去了:从一点到八点,整整七个小时,给学生们做心理回访。

做完回访看到娃,似乎除了咳嗽厉害,其他的还好。我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可,现实再次让人欲哭无泪。一到晚上,娃竟然再次高烧。而且,又是整整一个晚上。那个晚上,当娃高烧着不肯吃退烧药,我也奔溃了,平日里从来不说自己辛苦的我,这些话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么辛苦?妈妈有多么想睡觉,然而却不能睡?再这样下去,妈妈也会受不了的。妈妈只是个人,妈妈不是神!”孩子听到这样的话,最后总算吃了退烧药。

周四晚上。我觉得娃儿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烧了。可到了晚上十二点,身边似乎又是一个火球。于是,继续陪着她,整夜无眠。

周五,吃药,喝大蒜水,泡姜和艾叶混合的澡,多管齐下,最后,娃儿终于退烧。到今天,她虽然极度虚弱,但只剩下咳嗽了,我也放心了。只觉得,今日的冬日暖阳,格外明亮而温暖。我的心,忍不住歌唱。赞美仁慈的主,把健康和平安倾洒在我们身上。

这是,我和娃的病中时光简短记录。不为别的,只为让娃多年后,能记得这份温暖。并且,当她成长过程中,历经无助、孤寂、愤恨、甚至苦痛缠身时,这些记录会让她甚觉生命可贵,因而勇气倍增,力量重聚。因为,作为一个平凡的母亲,我和天下万千母亲一样,爱着她的爱,痛着她的痛,苦着她的苦,幸福着她的幸福。她的生命,每一步,都倾注了母亲父亲无尽的心血,所以,她的生命,不仅仅属于她自己,而是属于更多关心着她、爱她的人。


附:

病中,就决定,一定要给病中时光留点文字。今天,上完课四点半后开始写,一直在书房一动不动写到六点五十,忘记了吃晚饭。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码字了!什么是幸福?能有时间有精力有心情专注码字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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