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2 狼

有人说,黑夜的恐怖绝不仅仅只在母亲哄骗孩子的话语里。

我从来没有想起过这句话,但是在这时我却相信了。

我家住在山脚下,平时到了晚上,父母就不让我出门了。这次,与父母吵架的我,摔门而出,直接往山上奔。

他们从来不肯让我上山,虽然父亲是猎户,但是他们的希望是把我培养成一个读书人。所以,初进山林的我还是很好奇,包括山里响起的嚎叫声。

这一声又一声的嚎叫声,令我莫名的胆寒。但是也让我兴奋起来,之前与父母的怨恨在此时抛之脑后,我更想知道,是什么动物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应该不是父亲打猎回来的猎物,我听过鸟雀的声响,我也听过野猪的叫声。这种声音让人胆怯,也让我好奇。

我循着声音,向山林深处走去。终于看见了它。那是一匹狼,我听父亲描述过。我盯着它,它也盯着我。

我记得父亲说过,遇见狼绝不能转身跑走,因为你跑不过它。你必须站在那里,小心它的动静。

这匹狼幽幽地望着我。

而我则好奇地盯着它看,直到我看见它露出的獠牙,我才开始感觉到恐惧。我想起父亲说过狼。那是一种凶狠的动物,要是遇到一只,你可能还有侥幸逃脱的可能,要是一群,那你孤身一人绝对必死无疑。

我忽然感到一阵恐慌,开始后悔之前为什么要进山的冲动。

那是一只狼,不是鹿,不是麻雀!

你不攻击它,它也会攻击你!

我觉得我的双肩在颤抖,我听见它的喘息声,那是野兽饥饿的时候才发出的声音。我清楚,那是因为父亲曾经模仿过这种声音。当时觉得好奇,但现在只觉得恐惧。

我背过手,在后面寻找着什么有力的武器,可是除了灌木丛外,我什么也没找到。

我听见狼的嚎叫声,它是要召集伙伴,还是故意在吓我?

我身上,周围都没有可以与它对抗的武器,难道真的要被它吃了?

等等,我该冷静下来,这里真的没有有力的武器吗?

这里有树,对,树!

我可以爬到树上,这样它就咬不到我了。

可是我离最近的大树还有十多步的距离。这是个奇怪的数字,你无法判断是否可以在狼扑向你之前,成功爬到树上,不被它咬到。

我稍稍向大树方向蹭了几步,这匹狼似乎觉察到我的意图,快速跑到大树前,对我露出了獠牙。

它想吃了我!

我害怕得移动不了步子。怎么办?

眼前的这匹狼似乎知道我是孤身一人,我甚至感觉到它眼中的得意。它向我走了几步。

而我则吓得后退了几步。我们保持着一段奇怪的距离,而我离大树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我意识到我离死亡不远了。

悔恨溢出了心底,我的身子在颤抖,移动的步子也越来越小。

忽然,脚底踩到异样的东西,估摸大小,应该是块石头。我再也不多想,趁着狼还没发觉,我迅速拿起脚底的石头,向狼砸了过去。

可是狼很轻巧地躲了过去。

“突突突”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羽箭落地的声音,然后是父亲叫唤我的声音。接着是火光在摇动。

父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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