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 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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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在农村长大的缘故,在城里工作生活久了,竟怀念起故乡的田园生活。总是经常回老家去看看,惦念那里的一人、一物、一草、一木,尤其留恋那夕阳下的乡间小路。

偶尔在周末的时候,会带着妻女回老家去看看。告诉女儿:这房子是父母和爷爷住过的;这田是爸爸曾经跟随爷爷种过的;这村道是爸爸小时候每天的游乐场;这乡亲们是看着爸爸长大的;这乡间的小路上,爸爸曾经每天放羊割草回家时走过的;女儿并没有多大的兴致且不以为然。是的,她本不属于这个乡村,这些令我魂牵梦绕的一切,对她来说却是陌生的。

修葺了祖屋和翻盖了新房后,我回老家的次数明显增多了,几乎是每个周末都必须回去。到村口,每每碰见散步的老人们,总会停下车子很高兴地打打招呼。他们照例热情地问:“可又回来了”!倍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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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宅装修完成,回想起先辈为人处世的典范和后辈对于家风的传承,同父亲商量后,将“勤俭谦恭承先祖遗风,耕读传家登锦绣前程”的家风文化,请名人写了字,雕刻成木牌,悬于厅房正门外的廊下。先辈是“耕读传家、习文知理”的大户人家。同族的人在当地声名俱佳、颇有影响!家风文化的传承和发扬是再也重要不过了。

房前和院子里特意留了一方土地,种上花草和蔬菜。门前两边各种一棵银杏树,个随不大,却也枝繁叶茂,每到秋季一树金黄。树下全栽了丛生的红叶石楠,春、秋季节新生的叶子,红艳艳的像花一样好看。树前立有一尊秀石,是秦岭峪道里拉出来的水冲纹的石头。像水流一样的花纹,瀑布一般的倾泻而下。我自取其名:“高山流水”,寓意:“福运长久”。秀石与树木、苗圃在门前相映成趣。

房前院里收拾齐整,尤感过不够耕种的瘾,干脆把村边废弃了几年的土地开垦出来。说干就干,挑一个周末和妹妹、妹夫,除杂草、捡树枝、施肥耕地,在经过一整天的劳累后,平整松散的土地只等播种了。

“清明前后,种瓜种豆”。既然耕作,就不能误了农时。在清明节的一场春雨过后,买了菜苗,凭着原先作务的经验和老乡的指点,小心地兴致勃勃地,在起了垅的地里栽了红薯,而且新知道了红薯苗要斜放进土里,根要向阳。栽几株辣椒,种上豆角盖上薄膜,南瓜苗种好怕冻坏用塑料盖起来,栽上几行韭菜的宿根,拥上几沟葱,林林总总的边干边请教,各种季节的蔬菜种满了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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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上了苗,就种上了希望,必须时刻留意、马虎不得,在高温天气照看不到就会受旱。要不就是杂草丛生,还有虫子的破坏,必须像服侍孩子一样地仔细照料。虽然受累,但看着菜苗一天天地生长、开花、结果,却也是一种幸福的享受。

在夏日骄阳的曝晒下,为了保证我菜园子里的“宝贝们”旺盛地生长,每天下班后就急急地回家,换了衣服,给架子车上的塑料桶装满了水,小跑地送到田边,放下水管子,打开龙头,清凉的水浇进干土里,“濨濨”地冒着小泡。菜苗欢快地喝着水。细长的豆角挂在架上;白胖胖的四季豆结满了藤架;辣椒一簇簇地藏在叶子下面;茄子一边喝着水,一边羞怯的从叶子底下探出修长的身子。翻开南瓜和笋瓜碧绿肥厚的大叶子,找出藏得极其隐蔽的南瓜或嫩黄的笋瓜,爱不释手的捧在手里。每天晚上从家里到田里往复几次的拉水浇菜,村里人说:“你是陈勇贵?”我就自豪的说:“发扬大寨精神”!虽汗流浃背,但看见我的菜苗葱葱绿绿的生长着,也丝毫不感觉到劳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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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拉着水管子放水冲肥,听见蛐蛐在身旁欢快地叫着,水汩汩的流着。蹲在地头听着虫鸣,吹着凉风,韭菜或者香菜淡淡的香味,伴着浇过水泥土的气息,直往鼻孔里钻,安静的、清清凉凉的舒心极了!一不小心,手就会碰到一只茄子,抑或是脚底下会踢出一个可爱的南瓜。满世界里静的仿佛只有自己在活动着,心旷神怡,让白天工作的紧张荡然无存!

在经过一边忙碌地浇水和除草,一边喜悦地收获。吃不完的蔬菜送给朋友或乡亲,总要特意告诉人家:“这是我自己种的,没有农药和化肥,真正的无公害蔬菜!”听到大家的夸赞而无比的自豪着!

天气一天天地转凉。国庆节已过,忙了一个夏天的抗旱、除草、捉虫,迎来了瓜菜的成熟。红薯胖胖的身子把土地挤得裂开了一道口子,隐隐地露出红彤彤的身子;辣椒已红亮亮地结满了枝桠;几沟葱擎起绿绿的身子,直挺挺地立在田里;长在地垅上的萝卜,粗壮地冲着人傻笑;白菜也蹲在田里已胖得起不了身了........周末邀了朋友,挖红薯、拔萝卜、挖葱,尖叫着、兴奋地收获着。满意地扛回一袋袋的“战利品”,幸福地笑着,帮着朋友装上车,就像是送走出嫁的女儿一样满满的成就感。

等到大雪下了一尺厚,田野里就像用橡皮擦过的画板一样空空荡荡的。请上几个好友,围在炉边吃火锅,那田里照样有“宝贝”。扒开一积层雪,铲上一些许绿生生的小青菜和菠菜,挖几棵葱,刨几颗秋天时埋在土里的脆萝卜,雪地里再拽上几颗白菜心、蒜苗,还有几棵香菜。真难想象雪地里还能变戏法一样地找出这么多的菜,绝不会少了兴致。

忙碌了一下午,天黑时回到家里,亮了门外的灯,抬出小桌椅煮了香茶,招呼了过往的乡亲和弟兄们歇歇脚。谈谈今年的收成;品评一番种菜种花的经验;交流一些近期本村和外村的新鲜事;推杯换盏,不觉间,已月上树梢。一阵阵凉风吹来,笑声伴着灯光传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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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院里,也是生机勃勃。几株月季使劲地开着红的、粉的花朵;丝瓜爬上墙头浓密地生长着,沿着扶梯,摘一簇嫩嫩的顶着黄花的丝瓜,大方的送给来访的朋友或亲戚;种在水缸里的莲藕,骄傲的伸展着莲叶;伏在水面的水葫芦,早已连成了一片毡子;几棵宽大叶子的芭蕉,肆意的疯长着,已高过房檐;满院子都绿绿的。坐在后厅窗下的书桌旁,隔窗享受着满眼的绿意。听着雨点落在芭蕉叶上,美妙的奏着乐曲。雨水顺着叶子,珠子般地落下来。清新的空气、静寂的世界,纷乱的心情沉寂和安静下来。梳理着和乡亲们交谈采风得来的灵感,写一些乡亲们的故事,写一写乡间的美景,写一些过去的事儿,写上几篇自己陶醉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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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也不过如此吧!随无南山,但晴碧的天空下,神清气爽地呼吸着绿氧。这独享的宁静,这静寂无忧的意境,在喧闹的城市里,是无法感受不可名状的,是没有的。

  夕阳下,落日的余晖洒向田野。沿着通向田野里的乡间小路,那路是窄窄的,抑或是在田埂上新踩出来的。迎着从田里归来的农人,身边是急急往家跑的几只羊;路边,厚厚的草上渐渐地泛起了潮意。漫步在庄稼地中间弯弯延伸的小路上,放松了心情。

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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