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的七夕,听说你离爱情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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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们的爱情比怀里的玫瑰花开得长久。”祝你们永远幸福。

微笑着,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牵手走过的情侣,心里都发出这样的祝福。无论他们有没有买我们的玫瑰花。

又是七夕,又是一个人

大二那年的暑假,似乎很漫长,漫长到做过不少事。虽然其中的有些回忆并不算美好,但依然欣慰自己曾一往无前过。而最最美好的这部分,发生在七夕,它于我而言,不只是七夕的意义。

七夕前几天,和妈妈、弟弟看电视,看到一则新闻:成都连日高温,为了给还在室外坚持工作的修路工人带去一丝清凉,有一批爱心人士专门组织了分发矿泉水的活动。活动还在进行中,如果还有人愿意加入,可以联系某某,联系电话:***。

看过这则新闻,印象中是妈妈先开口:“诶,钟敏儿你可以去嘛!”

妈妈一语激醒了我,待在家中也没事做。给弟弟辅导英语不到三次,他就极不听话,我也不想再讲。妈妈也知道我因此唠叨过——无聊。于是我们再回过头去看还在屏幕下方滚动的新闻,等到它再次出现时,记下了电话号码。

等到要打电话的时候,我又犹豫了,打通之后该怎么说呢?会不会是骗人的啊?甚至是到底要不要去呢?妈妈还加了一句比较实际的——有没有报酬?我“鄙视”地回了一句:怎么可能有报酬,这种肯定是义务的啊。妈妈倒是乐观地回了一句:说不一定哦。

经过一番纠结,我拨通了电话号码,并说明了“来意”:请问你们还需要人到工地上为工人送水吗?对方马上明白过来,说现在这个活动暂时取消了。听完,我突然一下就失望了。

“不过,我们现在正在准备一个关于七夕的活动,也是义务性的,你有兴趣参加吗?”负责人(已经忘记他的名字了)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我来了兴趣,同意参与这个活动。随后他把先把地址用短信发给了我,具体时间等他进一步的通知。

妈妈听过之后,又开始反对了,一是还不明白到底是做什么,担心是骗人;二是没报酬,就不是很有必要去了。不过我坚持要去,妈妈也不再说什么,只说让弟弟陪我一起去。

这一次,一群人的七夕

等到负责人的第一次通知,我去过之后,知道了所有的“迷”——这个组织的名字叫“成都义工”,他们此次的活动目的是为了给南充一所贫困山区修建操场筹款,而筹款的形式就是借七夕节卖玫瑰花。果然是我认定的值得做的事,而此前还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活动。

我到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房间的一个大会议桌坐满了人,大概有十几个人。主持会议的便是和我电话的那位负责人,我们每个人先简单做了下自我介绍,然后负责人开始讲这次活动的计划和安排。由于时间已经逼近,所以第二天他们会采购玫瑰花和包装袋,我们下午过去包装,第三天去某个广场卖。

第二天按照约定的时间再次到达那个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堆满了一箱箱玫瑰花,不过香气并不特别浓,因为几乎都是含苞待放的。包装也挺简单的,就是每一枝玫瑰花的枝叶做合适的修剪后,再套进一个小彩色袋中,出售的时候也将按单支出售。就每一枝的价格,大家都议论纷纷,各自说着各自的想法。还记得其中一个玩笑话:先打听下那些卖玫瑰花的商贩卖多少,我们再定比他们低一点的价,肯定能卖得比较好!就有人接着问了一句:那些商贩会不会气愤我们抢生意啊?说完引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这样在说说笑笑中,我们包好了全部的玫瑰花。穿上衣服的玫瑰花果然更美了,被再次放进箱子里,和我们一起等待七夕的到来。

第三天我们再次如约而至,大家都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我内心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担忧,期待自不必说,担忧的是这卖玫瑰花怎么卖啊?只能等去了之后再看,别人怎么卖,我就怎么卖。而在出发之时,却发生了一件于我而言特别羞愧的事,使得我为如何卖玫瑰花而更加担忧了。

我们计划打车去广场那边,在等出租车的时候,有一对情侣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走来,停在我们不远处等车。这时,一起同行的另外一个负责人虎阿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着我(我站在最接近情侣的那侧)说了句:那边有一对情侣,快过去卖两枝我们的玫瑰花。面对虎阿姨这突然的“怂恿”,我猝不及防之下回了一句:啊?我才不好意思去呢……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严重性,而虎阿姨听了也有些目瞪口呆!似乎也为我而担忧了……我自己马上因为那句话羞愧难当,真的不好意思了。心里难过地想:天啊,我接下来要怎么办?出租车里他们还在说说笑笑,我头脑有点空白,感觉自己在奔赴刑场一般,那一刻,我有些后悔参加这个活动了。活动是有意义,可好像并不适合我,我能做什么呢?

很快就到了广场,大家搬着玫瑰花下了车。时间还比较早,我们找了一个空荡的位置作为站点,放好全部的玫瑰花,竖起我们活动的海报——这强有力的证据就挺立在我们的大后方。负责人会守着玫瑰花和海报,我们负责到前线卖花。花最终的定价是20元一枝,我们真担心能不能卖出去,又能卖出去多少。

每个人拿着几束玫瑰花开始朝广场中间走去,朝那三三两两来往的情侣走去。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我拿着玫瑰花甚至不敢走出去,看到别人投来的奇怪眼神更加忸怩起来。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嘴巴像是被封住一般,怎么都打不开。而看那几位特别外向特别能说的人,他们不带一点畏惧,勇敢地对着情侣说了些什么后,玫瑰花就这样卖了出去,那边虎阿姨他们也有赞赏的目光。

瞥见那一切,我更不好意思了,怕虎阿姨他们看见我没有卖出去,我站到了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心里再次备受煎熬地想:我真不该来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漫长到像是我正在上一堂不喜欢的课,如坐针毡,下课时间又遥遥无期,因为课程才刚刚开始。有几次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迈出去,却在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对方就躲也似地快速走开了……

后来,我突然发现也有和我一样的人,不是那么迈得出去,开得了口。就这样我们默契地站到一起,并相互鼓气,甚至两个人一起上前,就像是给彼此壮胆。就这样几轮下来,慢慢地,大家都习惯了些,也更勇敢了些。我们也在一次次地变更自己的开场白,如何能更有效地说服那些情侣买下我们的玫瑰花。有不相信的,我们便带到海报处给他们看,海报那边已经有很多人在围看,有的人放心地掏出钱来买下了玫瑰花。其他看的人看到了,也就放心地买下了。所以我说,海报是作为我们强有力的证据存在。

不知觉间,天空黑了。我们刚才的“几对”人仿佛是被彼此带大了一般,都开始独立了起来。黑下来的天空好像给了我更大的勇气,我想最最主要地是前面卖出玫瑰花的经历所获得的一些经验。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哪里不一样了,我兴奋地拿着玫瑰花,朝每一对对情侣快步地跑去,面带大大的微笑并微微鞠躬,然后快速说道:帅哥您好,今天七夕买一枝玫瑰花吧。我们是成都义工团的,正在为南充一所贫困学校修建操场募捐,您买一枝玫瑰花就是献出您的爱心。大部分人听后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一枝,节日果然会让人变得更慷慨吧。如果对方不买,我还会尾随着说辞一番,有发出质疑的,我便领他们到海报处,最后不能百发百中,也能中九十了!不管对方最后买不买,我都会表达感谢和祝福。

后来我想不只是情侣可以,不是情侣的也可以啊!他们或许可以是带回家给伴侣,也或许是仅仅献爱心。于是眼前走过的每一个人都被我锁定,我变得更兴奋,我穿梭在人群中。不知道卖出去了多少,我不断跑在站点和人群之间,每次到站点取玫瑰花,负责人和虎阿姨都会说:这么快又卖完啦!我笑着点头后又跑出去了。

很多独行的人也非常慷慨,听完我的讲述后便愉快地买下了。而有一个人,在我百般劝说下始终没有买。他是在广场一角休息的,我走上前去,用之前的方式说完自己的“意图”,对方无动于衷,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卖了也每人送。由于当时时间比较晚了,广场其他人并不多,我打算花时间说服他多卖出去一枝。然后我开始和他各种说,他甚至说让我去给他找一个女朋友他就买。我依然面带微笑地继续扯,而对方总不做任何让步,我只得泄气而归。这是我后期阶段中遇到的唯一一个壁,印象也比较深刻。

因为后来的投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广场上的人又开始少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热闹。我们的工作也进入到收尾阶段,玫瑰花开始“打折”——由20元一枝到12元一枝,再到5元一枝。最初我还5元一枝地卖,后来一想,不就是10元两枝吗?这样也不用找零给对方了,所以最后我又卖出了更多的玫瑰花。

你们手握玫瑰,我们收获快乐

最后结束时刻,该交钱给负责人了。大家都很开心地数着不属于自己的钱,即使疲惫的脸上也有掩盖不住的快乐。汇总的金额可能比计划需要修建操场的还差不少,但负责人说他们还会想办法的。虽然不记得自己卖出去了多少枝、多少钱,但记得自己拿了第二名(如果以名次看^O^)。单笔最高金额我卖过40元,因为好事成双。有些人考虑到玫瑰花价格,成双之后还是比较贵,就只买了一枝。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我们自己都认为好贵(对比我们的成本后,嘘^O^)。不管怎样,我对那个晚上的自己很满意,而且,一点不后悔参加这样一个活动。

关于那个七夕的最后,虽然我对自己满意,但我全家人却是对我的极不满意。因为后来手机没电了,姑妈和妈妈都联系不上我,特别着急,爷爷奶奶和弟弟都快急哭了。活动结束的时候比较晚了,公交车也收班了,我只好走回家去,这中间也忘记给家人打电话报平安。到家后我还兴奋地准备和他们分享,却在进门那刻被他们一批批的“责怪”打断了。最后等他们的气消了,责备地差不多了,我开心地给他们说:你们知道,我今天卖出去好多玫瑰花!最开始我都不好意思的,担心自己卖不出去几枝,但我后来卖了好多,好像是第二名哦!姑妈听后哼了一句说:就是在想你嘴巴这么笨的人还去卖什么花呢,结果卖这么多,还不错嘛。

那晚躺在床上,脑海里除了不断飘荡着自己在广场穿梭的影子,还有那句话——我才不好意思去呢。你说,我能不好意思吗?这四个字仿佛就是和我同根生,从未摆脱过。读书的时候不好意思举手回答问题,要工作了无比担心怎么好意思去面试。我不知道不好意思阻碍了多少本该前行的勇气和本可以变得更好的机会。哦,对了,肯定也会在有男孩看你的时候无比脸红,怎么好意思去迎接未来自己的感情?

但是,你知道,这样不好意思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再怎么不好意思,你也要勇敢向前,每次勇敢一点点,就是把不好意思又击退一步,有一天,你会笑着和它说拜拜。

我看见,有一个挥着玫瑰花的女孩在对我笑。尽管,那时爱情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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