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精神像素(一):哲学家的源地,“世界,由我来定义!”

德国勃兰登堡门上的“胜利女神”与四战车

至德意志民族统一以来,这个欧洲大陆上后发起来的国家,顺利接棒不列颠与法兰西的文明辉煌,迅速崛起,成为近代科学的重要推手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发源地之一。也曾发动过两次世界大战,屠杀近600万犹太人,给世界人民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创建一个文明也好,毁灭一个文明也罢,德意志人都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战争”与“思考”

这个世界有两种武器能动人心魄,一种是看得见的飞机坦克大炮原子弹等有形的武器;一种是看不见的思想武器,它能影响人的思维方式行为准则,并贯穿始终影响万方,且源源不断用之不竭。除了“喜欢”发动战争,迥异于其他民族特征的是,德意志盛产哲学家,且往往是世界级的人类思想奠基性人物:康德,黑格尔,尼采,叔本华,马克思,费希特,谢林,费尔巴哈,胡塞尔,海德格尔,维特根斯坦……简直灿若星河,所以有的人说德意志这个民族,要么“思考”世界,要么“拷打”世界!德意志精神,高耸巍峨,引世人切近睹芳容。

哲学,是人对人生对世界对宇宙的一种根源性广义性思考,是对人类本身以及客观事物本质性规律性的一种思考,是思想之上的思想,存在意义之上的存在性思考,其显著特征是概念化与抽象化,我们可以看看下图说明:

哲学的“抽象”与“隐匿”

上图左侧显示的是哲学在所有内容当中的指涉范围,说明其“精要性”;右侧实质是左侧的三维视图,越往上越可见可感,越往下越抽象隐晦,越深藏不可解。总的说来哲学是文明思想的底层架构,影响最深,影响最远

哲学虽无形,却潜在影响该区域文明当中人的思维构成行为方式,且世代延递。一个民族倘若没有自己源发性的哲学,那么这个民族也只是文明的“被滋养者”,“被同化者”,说白了就是宗主文明的“衍生品”,“附属品”,典型如日本,它基本没有自己原发性的哲学思想,先是接受中华文明“洗礼”,后被西方文明“浸染”,看看他们的文字片假名与平假名就知道了,这种凡是先“拿来”,再“加工”,“优化”,“超越”的自认的高明手段,可以得利一时,但始终逃脱不了永远步人后尘的弊病,开不了人类先河,难以走在世界民族的前面。

独特的中华文化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的四大文明古国,早在几千年前,智慧的华夏先民们就发展出一套独特的“阴阳五行”,“天人合一”等的朴素自然哲学观,尤其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华各路思想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哲学思想达到了巅峰,而差不多在同时代的古希腊,文化发展亦蔚为壮观,相对于中华哲学大多面向现实面向社会的伦理哲学古希腊哲学更加抽象纯粹,尤其在逻辑学,几何学,天文学上成就斐然,对后世影响最深的是来自雅典学院的三贤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

古希腊三贤: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

西方哲学经历古希腊哲学,中世纪经院哲学,进入第三个阶段近代哲学阶段,到18世纪末19世纪初,已接近近代哲学的晚期,而在这一时期,德意志民族开始发飙。

在此之前,需要提一下欧洲的另外两强——英法,有人说17世纪是英国人的世纪,18世纪是法国人的世纪,19世纪是德国人的世纪,这大体上概括了这段时期的欧洲文明历程,在德意志统一之前(普鲁士统一德意志于1871年),进入近代文明的欧洲,开始强大起来,且逐渐超越东方,究其根源,是西方自文艺复兴以来,从中世纪宗教思想桎梏当中一步步得到解放所致,西方尤其在自然科学的道路上走在了世界的前列,而哲学是一切科学之母,是科学得以发展的源初思想动力,弄清欧洲两强当中的英法的哲学观就有所必要了。

BBC纪录片

英国哲学的典型特质是经验主义,不管是唯心还是唯物论者,大都认同运用科学实验的观察和客观分析来认识这个世界,这可能与英国天然的孤岛地理环境有关,英国人需要一双冷眼来旁观欧洲大陆所发生的一切,然后再反馈,咀嚼,推进,所以英国最先产生了以观察物种进化的达尔文,以及直到现在以观察记录闻名世界的BBC纪录片等,也就不那么奇怪了。如果想进一步了解英国经验主义实证主义,可以自行百度弗朗西斯·培根,约翰·洛克,乔治·贝克莱等经验主义哲学家。

法国大革命《自由引导人民》

自文艺复兴之后,法兰西人就扛起了第二波对人类思想解放运动的大旗——启蒙运动,反封建反宗教神权统治,响当当的“自由”,“平等”,“博爱”六个字,至今如雷贯耳,这是法兰西人给世界带来的瑰宝。从孟德斯鸠、伏尔泰、狄德罗、卢梭这启蒙运动“四大护法”来看,法国哲学典型特质是:文学化,碎片化,与社会现实紧密联系。作为民权自由思想的吹鼓手,他们在社会上的活动性很高,完全不同于躺在书斋活动范围不超过100公里的康德。

德意志文化

终于回到德意志主题了,该是这群日耳曼人大闹天宫了!不同于英法,德意志是后发国家,直到1871年才统一,但是一统一,就迅速崛起,顺手接收第一次工业革命成果,并快于英法率先完成第二次工业革命。德意志一强大,就开始发动战争,两次世界大战德国都是战争的策源地,这种“科学·怪物”的形象始终让世人“惊恐”,德意志为什么如此强悍呢,我们来看看深度影响德意志民族思想与性格的三位哲学家(不仅限于三位)。

德国古典哲学创始人康德

第一位要谈到的是德国古典哲学的开创者康德,在德意志还未统一的时期,这位来自东普鲁士哥尼斯堡的哲人目睹了法国大革命的波澜壮阔之举,成为欧洲启蒙运动最后一位思想家。

从哲学角度来看,康德时期正是英国哲学与法国哲学相继闪耀过后的阶段,此前讲过,英国一直是经验主义哲学的推手,而法国自笛卡尔以来就是唯理论的重要思想园地,而康德综合了英法两大思想精粹,调和了极端经验主义与理性主义,兼具“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康德的伟大之处是最大化的成体系的集成了英法两大哲学思想,而且,从当时仍旧分裂的德意志来说,德意志土地上第一次出现了享誉欧洲的思想巨人,为德国种下了哲学家思想家的精神种子

海涅说:“德国被康德引入了哲学道路,哲学变成了一件民族的事业。一群出色的思想家突然出现在德国国土上,就像用魔法呼唤出来的一样。”

青年时期与晚年时期的黑格尔

另一位黑格尔。如果说康德是半个科学家(康德早年是一位天文学家,晚年时期才转向哲学),半个哲学家,那么黑格尔就是一位彻底的哲学家了。如果说康德哲学强调精确性唯一性(具有科学实证的影子),那么黑格尔哲学则强调完备性终极性(具有纯粹思辨哲学的影子);如果说康德是一个折中的唯心主义者的话,黑格尔就是个彻底的绝对的唯心论者,他认为真理是人类的真理,是主观的,他不承认在人类的理性之外有任何真理存在,人类的认识人类的纯粹逻辑推理就能导出世间万物。可以想象一旦人类具有如此觉知将拥有多么强大的精神威力:世界是人自身的世界,一切已存的以及即将出现的世界,都将出自人类的理性思维,那么人本身的能动性将极大地发挥出来,“我”可以定义世界,“我”可以创造世界

值得一说的是,这位眼神犀利(如上右图所示)的哲学家,曾尖刻的批评过中华哲学思想:他曾说东方哲学不是真正的哲学,连思想都算不上,他认为孔子只是一个实际的世间智者,在他那里思辨的哲学是一点也没有的——只有一些善良的、老练的、道德的教训;易经虽然包含着中国人的智慧,但只停留在最浅薄的思想里面,没有被概念化和对概念的思辨黑格尔另一重大贡献就是辩证法的引入,这大大的提升了西方人原本非此即彼的二元论的认知水平,他不知道的是被他如此贬低的中国人早在几千年以前就是辩证法高手,诚然,中华文化不像德国人一样喜好纯粹抽象思辨,但是中国人长于现实世俗问题的思考与解决。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马上出场的是一位德国传统哲学的颠覆者——尼采。他被认为是西方现代哲学的开创者,与传统强调理性思辨体系化的德国哲学家不同,尼采反理性,反玄思而脱离生活,他的典型论著形式是碎片化,诗话,艺术化。他继承了叔本华的“唯意志论”,发展出“超人哲学”:人的一生不应该像僵化的机器一样,泯灭人性与个性,人应当活得有激情,有创造力,应当发挥出生命应有的张力,“狂飙突进”,“战斗到底”,“超人意志”才是炫丽的人生

“战争狂人”希特勒

尼采的哲学本是为解放大工业化时代下的人类,从僵死压抑的环境中解脱出来,没想到被德意志第三帝国当权者利用,作为思想的武器,征服的动力,灌输给了德国人。“非理性”,“激情澎湃”,“崇高的理想”,“超人般的斗争意志”被希特勒“加持”在德意志人的身上,产生出强大的威力!理性压抑过头的德意志人的另一面就是激情与疯狂,这两种威力德意志人如果控制不好,那世界又将万劫不复,还好经历两次世界大战的惨败教训,他们总算学乖了,不过他们又学会了另一种征服手段(此暂且不细说)。

为什么德意志人给世界带来如此强大的冲击呢?从思想层面来看,这个崇尚力量与征服的民族,有着极强的思考能力,且善于学习综合他人之长,又能源源不断产出自己独特而深邃的思想。而哲学思想直接影响到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哲学思考能够最大化激发起人自身的潜能与原初动力,“思考世界”才会“改变世界”

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

科学现代化武器是很厉害,但是,源自本民族的思想家与启迪者,才是民族最为强大的难以超越的终极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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