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芦苇荡

我总是在梦中看见一个身穿红色绣花纽扣上衣,黑色宽松裤子和脚踏一双粉红色靴子的女孩,在芦苇荡里撑着船,船的前方是一群鸭子,她一边撑船一边朗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是在一个夏天的午后到了姥姥家,那年我12岁,但是还不知道牛顿因为看到苹果从树上掉落而发现了万有引力,也不知道苹果的种子如果被种在土里会不会长成一棵结满苹果的大树,更不知道诗经中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她的名字叫小苇,苇是芦苇的苇。

的确,姥姥所居住的地方有好多的芦苇生长,听姥姥说在她记事以来村里的人就在种芦苇了,因为芦苇有很多的用途,芦苇可以编扫帚,芦苇叶可以用来包粽子,所以每年姥姥都会给我们送来他们用芦苇编的扫帚和用芦苇叶包的粽子。芦苇是傍水而生的植物,所以生长芦苇的地方必定会有一个大大小小的湖,人们在湖里养鱼或者放鸭子,对湖进行充分利用。姥姥说芦苇最重要的价值是可以入药,所以芦苇全身上下都是宝,这也是他们几代人以芦苇维持生计的重要原因。

小苇是一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第一次和她玩耍时知道了她的名字,因为两人性格比较和的来,所以一直玩到太阳下山,她的妈妈唤她的名字,“小苇~,小苇。。。。。。”声音是那么的悠长,一直在广阔的芦苇荡里飘荡,飘到很远的地方,直到听不见。

当然,我也认识小苇以外的朋友,那是姥姥为了不让我感到孤独特意叫了几个经常在姥姥家附近的场里(一块宽阔的空地,供人们放各种柴禾,也有轱辘等等)玩耍的孩子来找我一起玩,他们也为自己能交到新的朋友而感到兴奋,都各自争先恐后的向我介绍他们最近的新发现,比如他们发现的一个奇怪的外星人留下的山洞或者是一个能逮到泥鳅的小河,再或者还有我姥姥坚决不让我去的小河,她怕我在河里洗澡,那样不安全。当然在姥姥眼里,所有的小河都是不能洗澡的,但是每到我想洗澡的时候我都会编一个当时让我觉得特别有说服力的理由,我和伙伴们去逮泥鳅回来喂鸭子,即使我不知道鸭子到底吃不吃泥鳅。

其实,每次跟着伙伴们出去玩,我都是很早的就脱离他们的声势浩大的探险队伍,并不是因为我害怕要和他们一起去那个外星人留下的洞里探险,也不是因为我害怕被姥姥发现自己不是在逮泥鳅而是在河里洗澡,是为了小苇。

我知道小苇每天都会赶着一群鸭子去芦苇荡里,所以每次我脱离探险队伍之后都会去芦苇荡里找小苇。找她很好找,只要听哪里有“嘎嘎”的鸭子叫声就可以找到她了。

这片芦苇荡不算大,但也不至于很小,从最外面看,芦苇荡呈一个大致的圆形,在这圆形里面又分好多个小圆形,最外面一层是茂密的芦苇,从外面是看不到被芦苇所包围的湖的,要想穿过最外层的芦苇,首先要找到进入这片芦苇荡的唯一通道(如果不是在这片芦苇中硬挤过去的话),所谓唯一通道就是在芦苇荡的东面的一条人工开辟的小路,路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我每次经过这个通道时我都会想到小苇和一群鸭子排成一字队依次走过的情景我就会咯吱咯吱的笑。

顺着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到水波荡漾的湖,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但还是不会看到湖的全貌,因为在湖中也有很多簇在一起的芦苇,各自构成了大世界中的小世界,也就是大圆中的小圆了,像是几个悠闲的妇女簇在一起,在湖水里随着微风飘荡。

进入这片芦苇荡,像是进入了世外桃源,心里的杂念全部抛弃的一干二净,只想安静的看着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摇动芦苇,最后扑到我脸上来,抚摸我的脸颊,是那样温柔和煦,还带着水和芦苇混在一起的味道,简直要舒服的昏睡过去。

如果仅仅是风景还不足以打动我的心,偏偏就在这样安静美丽至极的风景中闯入一个划船而过的少女,打断了我的视线,我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喜悦。

反正我知道,她出现的刚刚好。

这幅画有她才变得完美。

我不忍心打破这种美。

小苇穿一件绣着红花的纽扣上衣和一条黑色的宽松裤子,踏着一双粉红色的靴子,因为她大部分时间是脚在水里的,所以为了不让脚被泡成皱巴巴的样子,索性就直接穿靴子出来了。

小苇正要赶鸭子入湖,看到我之后她的脸上露出漂亮的笑脸,并且一边赶着鸭子一边问我,“你来干什么啊?”其实她知道我是来找她的,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觉得对方是很懂自己的,她懂我的好奇与无聊,我懂她的孤独与寂寞。

我也装作很正经的样子,“姥姥让我来摘一些芦苇叶给我包粽子吃,我喜欢吃芦苇叶包的粽子”,说话间我已经开始去摘位于自己旁边的芦苇叶了,我用余光看了看小苇,她正低着头用赶鸭子的竹竿在地上写着什么。

我停止摘芦苇叶,走到她的面前,看她在地上写的东西。

“你在写什么啊?”其实我没有看清她写的什么,我也不想看清她写的什么,我只是想听她对我说她在写什么。

小苇停了下来,但是没有回答我,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又继续在空地上写起来。

我觉得我不得不靠过去看个清楚,但是结果却是,开头两个字我就不认识,但是我装作看得懂的样子继续一行一行的看。

可能是她看到了我的脸上有些许的疑惑,就抬起她那张挂着阳光般笑脸的脸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看见她的弯弯眉毛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看见她坚挺小巧的鼻梁下那张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嘴,她的皮肤虽然没有城市里那些明星的吹弹可破,但是也比得上那些擦满化妆品的窈窕淑女,她是一种自然之美,在这宽广的芦苇荡里,她那被风吹散的长发,就像芦苇的花絮一样,同时朝着一个方向飘舞着,她笑起来真好看。

她使劲朝着我“喂”了一声,看我有些神游的样子,她嘟囔起小嘴表示自己的情绪。

“你听过这首诗吗?”

“没有。”

她有些失望,头低下去,想去擦掉地上的字。

“开头前两个字念什么?”我极不情愿的问她。

“蒹葭。”她看到我开始有些兴趣,立马变得欢快起来,接着给我介绍她写的那首诗。

“蒹葭就是芦苇的意思,这是《诗经》里的一首诗,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教给我的,他说这首诗是写爱情的。”说着,她脸红了起来,并且头越来越低。

我虽然没有听懂她说的话,不过其中的‘爱情’两字却是我在电视或者电影上经常听到的。

过了一会,她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把头抬起来。

我想看她的笑脸。

“你说‘以前在学校’,现在呢?”

“现在退学了,爸妈的能力有限,就只想让弟弟一个人去上学,我就在家里帮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小苇脸色变得有点委屈,但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听到这里,我有些惊讶,小苇牺牲自己把受教育的机会让给弟弟。其实我想多了,这不是让不让的问题,这是必须和一定的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快要落山了,夕阳的余晖已经开始洒在整片芦苇荡里了。小伟站起身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顺手拿起竹竿。

“我要把鸭子赶回来了。”说着就向小湖边的一只小船走去。

“我去帮你。”

说话间,我俩已经上了那只小船。说来也奇怪,那些在远处玩耍的鸭子好像能听得懂小苇的话,小苇嘴里发出“嘎嘎”的声音,那些鸭子听到了主人的呼唤,都争着向小船游过来。

小船开始向岸边划过去,这是一只崭新的小船,新到没有一点刮痕在上面。小伟说这是他爸爸刚做的,她的爸爸是个木匠。

“我回去就把《诗经》背下来。”

小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笑我傻。

直到多年后回想起来我说的这句大话,我也会嘲笑自己当年的无知。

当小船快到岸边的时候,小苇靠近我,在我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小伟红扑扑的脸蛋。

我的心里莫名的激动。

我知道,我们互相喜欢了。

在分开的时候,我对她说,我还会再来找她,到那时,我一定会背《诗经》了。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笑我,但是,她的笑很漂亮。

那天我回到姥姥家后,妈妈临时决定要带我回去,因为下学期我要转到城里的中学,不容得半点的商量,即使我有多大的不情愿,妈妈还是带着我回去了,并且一回到家,就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往城里。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城市的全新生活,繁华的高楼大厦,各种令人兴奋的好玩意,新的同学,新的一切,寒暑假也被各种辅导班占据,没有一点时间再去姥姥家,期间,姥姥倒是来城里看过我们几次。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我初中毕业。中考成绩也比较优秀。中考完后的暑假很长,妈妈带我回了姥姥家。

到了姥姥家,我顿时恍惚。大片大片的葡萄地,一片连着一片。

“我记得以前不是葡萄啊,是别的东西……”

“以前是芦苇,两年前因为村里来了位新书记,决定把芦苇全部除掉,换成葡萄。”

的确,因为新书记的决定,村里变得富了起来。

突然间,我好想记起了什么,芦苇,小苇。

是小苇!

我恍然大悟,犹如是失忆后的突然恢复,我飞奔向记忆里的那片芦苇荡。

显然,我已经找不到那片芦苇荡了,全都是葡萄地。突然间,在差不多原来那片芦苇荡的地方,我发现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湖,确切的说应该是池塘,里面停着一只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船,池塘周围生长着几丛芦苇,芦苇已经枯了,就像断壁残垣般守护着这个小小的池塘。

不知什么时候,姥姥已经在我身后,她怕我会因为这两年的改变而迷路,所以一路跟了过来。

我脑袋一片空白,想记起什么,却又不敢记起什么。

“姥姥,你知道有个叫小苇的吗?”

“应该是一年前嫁到别的地方去的那个小苇吧。”

我惊讶的看着姥姥,姥姥对我的惊讶也表现出疑惑的神情,姥姥发现我对这个很有趣,就接着对我说下去。

“两年前,她的弟弟得了一场大病,家里没钱给她弟弟治病,借遍了所有可能借到的人,可是还是不够,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村里的媒婆给她们出了个主意,就是把小苇嫁到外地去,因为媒婆认识很多外地的有钱的男人。这样小苇的弟弟就会有钱治病了。刚开始小苇不愿意,但是躺在病床上的是她的亲弟弟,她只能答应了。”

不知道在姥姥说到哪里的时候,我的眼里已经有泪水流出了。为了不让姥姥看见,我转过脸,背对着姥姥。姥姥接到妈妈的电话嘱咐了我几句就急忙返回家里了。

我向那个池塘走过去,向那只小船走过去,向那几丛芦苇走过去。那只小船已经破旧不堪,静静的躺在池塘的岸边,显然这个池塘是人们浇灌葡萄地的水源,而我却分不清池塘旁的芦苇是否还是当年的芦苇了。

      就在我将要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余光突然看到小船上仿佛有几行字,我好奇的靠过去细看,那些字我读得懂,开头的那两个字我也认识,泪水也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暑假结束后,全新的高中生活开始了,因为中考成绩比较优秀,我被市重点高中录取。本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却在开学后慢慢化作我每天被迫努力学习的悔恨。由于我成绩比较好,所以被分到了重点班,然而我的噩梦也伴随着分班开始了。每天都有背不完的英语单词和语法,解不完的数学几何题,还有上不完的晚自习。

爸妈也一直不停的教育我,高中三年一定要很努力,不能有所松懈,才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爸妈的话一点没错,必须要考一所好的大学,以后的路才能少一些坎坷,多一些选择和希望。

为了让我努力考大学,妈妈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顺便在附近找了工作,来陪读。所以,一年只有年末的时候才回家一次。每次过年爸妈都会接姥姥和姥爷来我们家过年,所以,高中三年,我几乎再没去过姥姥家。

小苇这个名字也渐渐的淡出了我的记忆。

时光荏苒,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我顺利的度过了高考。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我和同学来了一次毕业旅行,疯狂的消耗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好像要把高中三年所压抑的感情全都释放出来。

暑假结束,我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医科大学,这正是爸妈所希望的——我以后能成为一名医生,也很适合我自己,我始终这么觉得。

大一寒假,大年初一的凌晨,有人敲响了我家紧闭的大门,直到听到妈妈小声的啜泣我才知道,出事了。

不一会儿,妈妈被一个亲戚骑摩托车带走了,爸爸过来给我说了一句:你姥爷走了。说着,爸爸用手背去擦眼角的泪水。

第二天,我和爸爸简单的收拾了行李,也立刻赶去了姥姥家。

三天的葬礼,妈妈已然哭哑了嗓子,哭干了眼泪。

葬礼结束后,一些亲戚和邻居开始来慰问姥姥,就在这个时候,我再一次和小苇相遇了。

这天,小苇做为姥姥家的近邻来慰问姥姥,当时我和妈妈也在,然后见到了小苇。

小苇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一头利索的短发,发质很枯燥,像是野外的一堆枯草,其中还夹杂着数根突兀的银丝,黝黑的脸上长满了雀斑,一个熟睡的孩子紧紧的贴在她的怀里,好像她们之间有着脐带链接,孩子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小苇的营养,所以她的身子看起来才会如此的单薄。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静静的看着小苇安慰着姥姥。

小苇看见了我,丝毫没有避讳我的眼神,平静的对妈妈说,“承志哥哥也来了啊”。

我努力挤出一点微笑,朝她点了点头。

“奶奶,那我先走了,孩子他爸还在门口等着,回去还得做饭。”小苇有礼貌的告别,就像所有懂得规矩的村里妇女一样。

姥姥让我和妈妈出去送送小苇,脑袋空空的我就像一个没了灵魂的躯壳一样跟在妈妈的后面。

怎么……小苇……会变成……这样。

走出大门,我看到小苇左手抱着孩子,右手牵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中年男子,三个人一起消失在转角处。

妈妈看着她们转过墙角后叹息道:“唉!这孩子可真命苦啊。”

“她不是几年前嫁给外地的一个有钱人了吗?”我不解的问妈妈。

“两年前,他丈夫抛弃了她和孩子和另外一个漂亮女孩结婚了,她没有办法,就只能只身一人回了老家。后来她母亲又把她嫁给了同村里的一个天生智障的男人,也只有那个男人才会要这个被别人抛弃的女人了。”

说完后母亲转身回屋去陪着姥姥了,我一个人呆呆的立在门口,心中有着无数莫名的情绪在相互冲撞,久久不能平息。

小苇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处理完姥爷的丧事后,我和妈妈就赶回家了,在家里过一了段时间,我又回到了学校。

转眼间我大三了,一天晚上,妈妈像平常那样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最近的状况,我不耐烦的给妈妈说了几句,妈妈突然问我,“承志啊,你还记得你姥姥家那边的小苇吗?”

我的神经突然紧绷了一下,深藏于我脑海深处的关于小苇的回忆全都像潮水般涌了出来。

“记得啊,不是上次姥爷去世的时候还见过她吗。”

“对,就是她。她前些日子掉到水库里淹死了。”

我瞬间惊愕。

小苇……死了……

“今年你姥姥家那边干旱,庄稼都不好种,小苇只能去离地最近的水库挑水种庄稼,可是一不小心滑进去淹死了。”

“喔。”我回答道。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是难过还是困惑。

“唉,这命苦的孩子啊。不说了,你好好学习,生活费不够就给我说,别给我整天玩游戏哈。”

“我知道了,妈。”

我挂掉了电话,手机从耳边慢慢的滑下。

这一切像是一场梦,小苇真的存在吗?

如果小苇存在的话,那么时间肯定在她身上加速了,让我看到她如此的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我宁愿这是一场梦,也宁愿小苇从未出现过我的世界。

此刻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是那个梦里的场景:一个身穿红色绣的纽扣上衣,黑色宽松裤子,脚踏一双粉红色靴子的女孩,在芦苇荡里撑着船,船的前方是一群鸭子,她一边撑船一边朗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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