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我面前喝着一杯糯米酒。半个小时前,他给我打电话,问我具体住在哪里。十分钟后,他开车到小区,我看到他蔫在车里,像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他强颜欢笑,表情像一条半干的苦瓜。然后我们去买宵夜,结果只买到了烤串没买到酒。再过了十分钟,我们坐在这里开始对饮。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我面前喝着一杯糯米酒。超市便利店都关门了,家里也没有啤酒了,所以我给他找出一瓶前年买的糯米酒。这种酒以前喝过一次觉得口感还不错,后来再去买来喝就觉得像假酒。喝下去一口就感觉一团烈火从胸口冲上来,把脑袋烤得有脚盆那么大。但家里除了这个就剩一小瓶75的医用酒精了,酒又不怕过期,所以只能这么凑合喝着。

我问他,你咋这个熊样子?他说,我已经一个月没怎么睡觉了。我说,失恋这么痛苦么?他说哎!然后喝了一口。

爱情就像妖孽,听说的多,见到的少,但肯定能摄人心魄,销人形骸。总有人为爱痴狂,为爱投江,为爱悲凉一生,为爱永世不得超生。

他来找我喝酒,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开始。至少他在试图走出来。我觉得男性之间能够坦诚相待的机会不多。我们试图坚强,善于伪装。把这隐晦的东西深藏起来,闭口不言。即使是最相知的哥们也通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心照不宣,妙不可言。假如要这些东西讲给别人听,就像自己脱光了躺在案板上,随时等待被人宰割,非常尴尬非常不安。所以有人喜欢喝酒,然后借酒醉说些真真假假的疯话,借酒醉在喜欢的姑娘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也有人假斯文真风流,去找所谓的红颜知己诉衷肠。我当然选择前者。因为我觉得那些令自己痛苦无法释怀的东西对谁说都没用,对谁说都是危险的。倒不如装疯卖傻,真真假假自己去体会。懂的人不需要解释,不懂得人不必解释。

我从青春期发育完之后就很少说实话了,所以认识我的人都说我阴险狡诈,或者说蔫儿坏。但我感觉还不错,至少我是安全的。其实我也希望能有个人理解我,在我装疯卖傻的时候微微一笑,在我真话假说的时候也会给我以理解。我觉得可以自己对自己说话,弗洛伊德说这是意识与潜意识的相互作用,星座学上说这是人格分裂。但我相信,假如我再聪明一些,我就可以自己跟自己下棋了。

在上学的时候,有时候突然兴起,半夜不睡觉坐在一起开始神侃。期间就会夹杂男人们的脆弱与哀愁,但夜黑风高,互相看不见表情,或痛苦或释然,只有讲的人知道。畅谈过后,仅此而已。假如第二天你把对方视为知己,并希望继续相互了解相互支持那就太傻了,阳光下阴影是不能曝光的。

但我很喜欢听人诉说的,即使再坚强,再险恶的人也有柔软的一面。我愿意发掘这善良的一面,远比小说的描写更细腻,远比影视的表演更深刻。我有酒,你有故事吗?但我却不是适合帮人拿主意的人。我总觉得要公正一些,客观一些,周全一些,穷尽一切可能才能更接近真实结果。有个姑娘对我说,假如有女生跟你诉苦抱怨,你不能跟她讲公平,讲客观,跟她一起骂那个小贱人就好了。如果让你出主意,你也不用说太多,支持一个观点就好了,你分析的太多反而更迷茫更没用。我说那你干脆扔硬币好啦,扔一次看结果,如果你有扔第二次的冲动,其实就已经有结果啦。

总而言之,我很高兴他来找我喝酒。我知道这是他在试图解脱自己而努力。但毕竟对自己是一件危险的事,还是要靠酒精的麻醉。也只是麻醉而已。如果不想说,灌在多酒也问不出一个字。想说的话,一点酒就可以说酒话了。

他说,这都两年多了,我是吼过她,骂过她,但我对他的好她怎么就记不住、而且我生气的时候如果她能多一点理解,我是那无缘无故的就骂她吗?这几年过节过生日送花送礼物都是小事,很多她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我都会进我最大努力去满足她。以前一个单位上下班接送,现在不一个单位我还是去接送,为此我要早起一小时,她却当成理所当然。她怎么就一点也不念好,分手的时候那么决绝,那么残忍。

说实话这种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但我却非常理解。我也正处在煎熬之中。我想到一个姑娘。一个跟他女朋友一样残忍的姑娘。她不会在乎你对她做的一些小事背后是用心良苦苦思冥想,她不会读懂你的眼神是哀怨是怜悯是祈求她的理解与鼓励,她不懂每天晚上开口打招呼前是怎样的紧张兴奋欣喜若狂,她不懂你送她看似平淡无奇感情内涵足够写两套诗集。她只记得你在生她气,只在乎你对她太严厉,只在乎你没有在她面前摇尾乞怜。她是单纯的,单纯的像白纸,所以她的残忍人所有人无可奈何。就好比一个温柔善良的孩子在恐怖分子点炸药的时候帮他挡风。她不知道什么叫恐怖,什么叫炸药,她只知道那个人点不着火很着急,需要人帮助。她单纯的不懂你处心积虑找她说话有不敢多说是因为你多么重视每句话可能带来的误解。而这恰恰造成了最大的误解。她单纯不理解你生她气是因为嫉妒,是因为担心,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你生气是因为你不在乎她的感受。她不曾知道她的睡眠的呼吸声让电话另一头能更甜蜜入睡……

我说女人都是一样的,她们希望我们是完美的,而我们却希望能侥幸有一些不足。她们想让我们简单明了的说爱她,而我们却处心积虑的想委婉表达制造浪漫,结果产生了分歧。我把我对那姑娘的痛苦告诉他,我觉得或许我们故事的相似之处能让对方更容易相互理解,能相互减轻些许痛苦。这是我觉得最适合安慰他的办法。但似乎并不奏效,他仍旧沉浸在痛苦中,而我也因为这些回忆跟他一样痛苦不已。

此时此刻,我觉得我们同病相怜,值得干一杯。

我觉得这份感情像一个囚笼,我自愿钻进去做一个囚徒,因为她是个温柔的牢头。当我深陷其中才发现牢中人满为患,因为她善良温柔单纯无私所以她不忍心伤害每一个人。我们牢中的每一个人相互竞争相互嫉妒相互鄙夷,都希望她每天多一点关注在自己身上。我曾无限接近于被判无期可以跟她老死在这里。但是因为我生她气的时候故意不理她,所以她更生气不理我。所以她找到更容易相处的其他人。我只能更嫉妒,更生气。这是痛苦的煎熬,她是你每天生活的唯一,但你却不是她的唯一。她有很多爱好,很多乐趣,很多朋友。我希望老死在这里,更希望其他人都死去外面,实在不行那我就先去死好了。

他说,我们们最后一次吵架,我有发脾气,然后赶她走,结果她真的就走了。这次真是听话,只不过我想叫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跟别人一块走了。

我困在牢笼里,四周是压抑的空气。她每天都来,每天似乎都很开心。而我却很难过,因为他的开心或许是因为牢里的某个人而不是我。我相信我对她来说也是特别的。似乎很多情况都说明我们是合适的。我们互相珍重,但越是珍重越是小心翼翼,越是珍惜越容不得瑕疵,最终两个人都好辛苦。她觉得星座很准,但星座说我们很配她却不敢相信。因为她是水瓶座,而这不是一般的水瓶,是观音菩萨手里的净瓶,可以装得下四海之水。而我却只是个人格分裂的小屁孩,不是哪吒,终究在海里折腾不出浪花。

他喝完一杯酒,表情痛苦,不知是酒难喝还是心里难受还是两者都有。我也喝一口,同样表情痛苦,我是两者都有的。他又倒上一杯。拿起盘里的花生毛豆,吃了几颗。说道,她怎么能那么狠心,说走就走,而且你知道吗,她妈的找了一个我最恨最讨厌的人,她妈的就是想报复我,她妈的怎么这么狠心。

我理解这是在说她狠心,她妈的只是语气助词,并不是她妈狠心。我对他说,她这是很好的啦。我的姑娘比你的狠,她现在可能跟我的好朋友好了。你跟那男的本身就有仇,分手后也肯定和她有仇,过去这段时间就不用惦记了。而我呢,一个是我放不下的姑娘,一个是我不错的朋友。她们在一起我他妈的该怎么办,朋友还他妈的怎么做?她们结婚我他妈的去不去?我是应该衷心祝福他们白头到老过得比我好以显示我爱的无私,还是应该偷偷下药弄死他们以证明我对感情的忠贞不渝容不得沙子?我倾向于后者。

他递给我一支烟,是一只红南京。我记得以前闻到别人抽这种烟有种淡淡的香味,现在自己抽起来却觉得索然无味,是烟变了还是人变了?最开始学抽烟的时候是大四写论文的时候。实在写不动了就去阳台上站着,站着无聊就学着抽烟。最开始抽红塔山,一口烟上来就迷糊了,还头疼,嗓子也干。实在不是能让人喜欢让人上瘾的感觉,但想事情的时候还是会习惯点上一根。后来抽中南海,觉得味道淡淡的也还不错。最近一次抽到红塔山觉得抽完满嘴旱烟油子味儿,很难相信自己当初是怎么用这玩意学会抽烟的,看来写论文害人不浅啊。

我们默默抽着烟,我又开始想那个牢头姑娘。

牢里每一个人都喜欢她,这是我们坐牢的原因,爱情就是罪过。我们困在对她的喜爱中,像萝卜一样无法自拔。最好的结果是困在里面与她相守一生,而且是唯一的囚徒。想要解脱的人只有刑满释放或者脖子上挨一刀。刑满释放意味着从此天涯路人,而温柔一刀则是对爱情忠贞的最后宣誓。我们曾接近于厮守,但貌似事实证明我不是最合适的人。有一天她对我说,走吧。我曾有一点侥幸希望这是要跟我私奔,但这明显是无限接近于不可能的微小概率事件。也罢,死在他温柔地屠刀下或许是我能得到的最大幸福。她总是笑着,甜蜜而残忍,仿佛我只是个普通的囚犯,她只是普通的刽子手,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任何过往。仿佛对我曾刻骨铭心的记忆于她已全然忘记,全不在乎。我伤心不已却无可奈何,奈何,奈何……于是我俯首伸颈,她手起刀落,一刀砍在我腰上。

我们喝着酒,吃着烤串,然后抽着烟。我拿出一盒宏图递给他一根,点上。屋子里空气变得浑浊,如果不是开着风扇我们这会儿可能已经被烟熏死了。我们诉说着各自的悲伤却很难真正理解对方,我们只能各自通过找到两个故事的相似点来理解对方。

他一边跟我伤心难过,一边回复朋友的微信,而且淡定自若。在人前我们总是要装作一副看破红尘无所畏惧的样子。而背后却哭的像个孩子,只是孩子通常是在人前哭,我们是在人后哭。看来他也是个人格分裂的变态,一边跟我痛哭流涕一边跟别人谈笑风生。如果这时候我的手机亮起,我也能做到这样,轻而易举。但它始终没有亮起。我拿起手机不断刷新试图找到一点点她的动态,她的轨迹,但却一点更新没有。这个点她可能睡了也可能没睡。以前如果跟我聊天这个时间她就在睡觉,如果不跟我聊天这个时间她就在跟别人聊天。多么悲伤的故事。

她是个温柔地刽子手,但却不是个合格的刽子手。原本以为可以痛快解脱,结果带来了更大的痛苦。历史记载的最后一次腰斩是雍正老儿时候,他下令腰斩一个学政俞鸿图。一刀下去,俞学政蘸血写了七个“惨”字才咽气,其残忍可见一斑。雍正老儿也觉得的确好惨,于是废除了腰斩。而我现在把记录又推迟了三百年。据说枪伤里面腹部伤也是最痛苦的,何况一刀切开,肠子胰子腰子等一套下水跟上半身分离啦,而且下半身因为疼痛刺激大小便可能都失禁了,想想就不是浪漫的画面。而砍头就要浪漫许多啦。手起刀落干净利索,脑袋滚落挣扎再最后看你一眼。同样是死刑,金圣叹砍头之后刽子手从他两只耳朵里找到两个纸团,一个写着“好”,一个写着“疼”。

我原本以为这是解脱,没想到反而更加痛苦。在弥留之际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舍,多么的害怕失去她,害怕离开她。这份感情远不能如想象的洒脱,远比想象的更沉重。而同时,我记起来在我隔壁的囚犯就是我的那个朋友,而且似乎她们认识的更早,感情更好。与其说是我们感情不和被人乘虚而入,倒不如说我是个小三横插一腿结果活该没有好下场。

他说,我已经一个月没怎么睡觉了。我说看出来了。我也很久没睡好觉了,一点都不敢多想,万一想到她这一晚就算完了。而且我每天还都到见到他,见到他们。我现在还没对自己没对他们下杀手已经是奇迹了。他说你赶紧睡吧,踏实睡,明天我肯定按时叫你,我送你去上班。我说算了吧,就你这状态开车我才不敢坐。我说要不明天你去帮我把他们打死吧。他说没有家伙,赤手空拳太血腥了,要是有家伙就全给撂倒了。

他说你快睡吧,不用陪我,我睡不着。我说你在外面晃悠我怎么可能睡的着,你晃悠到我屋里怎么办。他说我要是想睡你还用趁你睡觉的时候?就你那小身板。你快睡吧真没事。然后拿起手机放起音乐。似乎心情有所好转,但我已经想到了她,很多的记忆涌现,各种感受在心里一锅乱炖翻滚着。听到音乐,我想到了很多歌,我觉得用各种歌词表达我的感受委婉有不失准确。但同时响起太多歌曲就让人烦躁,就像来到一条嘈杂的商业街,各种低音炮高音喇叭聒噪不已。

记得有一次难过悲伤,觉得也许自己该大爱无私的放她寻找幸福,于是我发了一段《手放开》的歌词给她,然后她就给我回了个可爱微笑的表情。顿时什么大爱小爱都没了。我感觉就像在宴会餐桌上吃了老鼠屎,我还能说什么?或者就像骑大梁的自行车时掉沟里硌到了车梁上,那种痛苦难以名状,所以我还能说什么?我都想去掐死她,但想想见到她肯定下不了手。我是善良的,她是残忍的。想到这真是万念俱灰人生无望。还有一首《突然好想你》。我第一次听得时候苦苦思索我会突然想起谁,但却想不到还有谁。而现在每次听到就会突然想起她。不是因为她爱听更不是因为她会唱,只是觉得歌词好准确,我们就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遗憾中老去了。还有一首《经过》,却没什么经过了。这些歌都要进禁播名单了,我现在只能听听不懂的摇滚乐了。

酒渐渐喝完,烟头越来越多,烤肉烤菜还有不少。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喝了假酒死在我家,毕竟他喝了大半瓶。酒精让心跳加快,给大脑充分供血,脑中的两个小人正在进行思辨,关于爱情关于人生关于人世本源,我相信我现在智商也能跟古希腊先哲辩论上一段关于存在的思考,或者找公孙龙讨论白马非马。刘伶一定也实在这种感觉中得到满足所以愿意裸衣睡在酒缸里。

总而言之,我喝了酒,然后疯狂的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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