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来我家玩,没过多久,手捧ipad,指尖熟门熟路在屏幕上滑动。我上前和他聊天,讲起了小时候玩过的游戏:丢沙包、跳格子、踢毽子、跳橡皮筋、弹弹珠......他饶有兴趣地听着,时而嘟着他的小嘴,一脸惊讶,时而探着脑袋,想要了解更多的细节。突然,他提问:这些都是要很多人才能一起玩的,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做些什么呢?是呀,独自一人的童年时光我会玩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像是开启时光机器的一把钥匙,把我带回到童年时光。一个瘦小的身子蹲在屋子角落,胳膊贴着膝盖,小手拖着脸颊,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地上是有金子吗?当然没有,就算有,年幼的我也只会把它当做尘土。这个小男孩就是我,他眼中的瑰宝只是一只蚂蚁。
它身子那么小,应该是我当时认知范围内最小的生物了,他是怎么生存的,我们不够塞牙缝的一粒米饭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的食粮。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也对这小小的世界布满了探索欲。
我取来一粒米饭,放在蚂蚁经常出没的小径。我就在旁边静静的地等待着,没一会儿,一只蚂蚁出现了,两只,三只,更多的蚂蚁加入了这个队列。这粒米饭通身泛着雪白,较之于这支黑色军团,显得格外扎眼。看着他们通力合作,挪动硕果,运回大本营,我才起身离去。
小时候,我们都会贪恋看动画片,总是羡慕卡通角色拥有飞翔的本领。有一次,我问我妈:妈妈,我长大了能飞吗?我妈觉得我又偷看电视了,不耐烦地回答:快去做作业。可是,小孩子的好奇像一颗种子扎了根。
那天,回家路上,我看到路边有很多小孩子在折蒲公英,拿在手里,轻吹一口气,花絮就四散开来。大家沉迷于这样美丽动人的场景,乐此不疲,我却兴奋地冲向家里,当然,手中紧握着一支蒲公英。回到家,我蹦跳着来到蚂蚁的家门口。在距离洞口两公分的位置,我放了一颗方方正正的糖,开始静静地等待。这些小伙伴总是守着契约精神,以美食作为他们出现的条件,屡试不爽。一只蚂蚁出来了,我把糖放在指间循诱,等他攀上这座拇指山,我以每秒1米的时速提起手指,我感受到了他的胆战,就像我坐垂直升降机时的那份心惊。
接着,我把它放到蒲公英上,等他站稳后,我轻吹一口气,带着我飞翔的梦,这只蚂蚁和蒲公英四散开去。那时的我在想:既然自己不会飞,那就让别人代替自己去实现。
这些小家伙实践了我儿时的梦想,我和他们的关系进一步拉近。于是,我开始了宠蚂计划。在他们来去的小径上,有台阶的屏障,上下梯沿不亚于人类的一次攀岩。在他们下台阶的口子处,我架了一根吸管,引导他们坐着滑梯到达陆地。有时候,我想让他们惬意休息,我就在花枝之间系上一块布,兜在那里,把蚂蚁请上摇椅。接着,我一根手指搭在布沿,来回轻触,像是挑拨琴弦,哄着他们入眠。
关于蚂蚁的世界,有趣有盼,他们的世界丰富了我儿时的想象力。
童年本是想象与幻想迸发的火山井口,现在的小孩子没了电子产品,他们会去怎么丰富他们的童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