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当铺--自赎酒(酒逢知己)

自赎能赎吗

-1-

在无垠宇宙中,无戒小岛上有一座繁荣古城,在这座古城的偏僻角落里有一条破败萧条的古巷,有一家当铺排号12,谓之,12号当铺。不知传承几千年,也不知换过多少轮当家人,没有人彻底了解他们的一丝一毫,只知道:在这里,你可以用“酒”换“故事”,也可以用“故事”换“酒”,无所不能,只要你付得出代价。

当铺掌柜有一个世代相传的规矩,就是掌柜除非执行必要的任务,一般不得走出当铺。就算是为了执行任务,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参与人世的情感纠葛。这规矩几千年来,好像没有人敢破坏,除了一个人……

“我才不管那什么破规矩呢,闷死人了,我就出去玩一小会,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对,这对于从来不愿意受束缚的七七根本就没用。在上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她结识了几个好朋友,想着好久不见了,今天一定要出去玩会儿。喝点小酒、听她们聊聊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可比闷在这里有趣多了。想到这儿,七七果断的拉开大门,潇洒的走了出去,把所有的规矩抛在了身后。

-2-

转角酒吧,是一家藏在这个繁华喧闹的都市角落里一处很普通的酒吧。酒吧分了两层,下一层居中的位置,木质舞台中央站着几个长发、自我投入唱歌的歌手。桌子是简简单单厚重地木头搭砌在一起构成。啤酒湮湿了整个桌面。音响弥漫了整个空间,所有人的说话都是采用大声喊叫的方式。酒吧比较大,又比较暗,只有每个桌子上点的小小蜡烛放出微弱的光。围坐着的男男女女眼神是迷离的、表情是颓废的、形象是前卫的。几乎所有的女子都是新潮的衣服、涂抹地重重的眼圈、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夹着香烟。酒吧里有人大笑有人哭泣有人高歌。不时有喝多了不能走路的人被扶持着出去。

这家普通到不行的酒吧,是七七之前执行任务呆的地方,而芳芳、刘莹和小颖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也因此和七七成了好朋友,所以每次很自然的也就约在了这里。

七七看着对面坐着三个衣着光鲜、气质不俗的女生,一会芳芳说前几天见过的一个帅哥,一边小颖又笑她怂的没敢上前。刘莹最喜欢聊的就是现在哪个牌子又在打折。七七看着三个好姐妹,再看看舞台上几位流浪歌手,唱得不错,但眼神分明却是厌倦的,麻木的。想必天天浸泡在这种场合,被听客的光怪陆离已经折磨得没有了感觉了吧。一曲唱罢,零零落落的掌声在酒吧不同角落想起。有时夹着听客点的歌曲和钱币的纸条会通过服务生递到他们的台前。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烟草、酒精和香水的味道,感叹也许这才是人生吧。

“你们知道方泽最近在做什么吗?”刚才还在热闹的聊着男人的芳芳,突然把话题调转了。

“不知道,好像是好久不见他了。七七,你们之前好像还,哈哈,后来呢,怎么没动静了。”小颖狗腿的接过话题。

方泽,是七七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人。也许是因为在过去的时间,这个人对于她来说真的很不一样,也许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所以,在面对这样突然的话题,她只有习惯性的用喝水来掩饰语塞。

“啊,那人好像方泽呀!你们说像不像!”刘莹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大叫起来。

“还真是不经提耶。哎,方泽!来这里!”芳芳热情的招呼着方泽来这边坐。

没多一会,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的男生就站到了她们的面前。微微一笑,“好久不见”,然后在七七旁边坐了下来。

-3-

这个时候的七七心里五味杂陈,刚才轻松的心情瞬间不见了踪影。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纠缠着,就好像化成了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头上,让她的头只能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下意识的摸着手中的杯子。

“你再摸下去,杯子要破了。”小颖坏笑着说,一边看看七七,又看看方泽。

这样的动作和环境,让七七真是感觉一刻都坐不下去了。正当七七准备找理由闪人的时候,这三个小妞子好像识破了她似的。一个个居然都有事要先撤。

“我想起来,我还有一个报告要赶,我要先走了。小颖,你来帮我一起呗。”“我托人带了一个限量版LV的包包,我要去拿,你们先坐哈。”三分钟不到的时候,本来五个人的桌子,就只剩下七七和方泽两个人。

-4-

“你为什么突然几天没有消息?”七七还是没有憋住,问了这几天一直闷在她心里的话。

“我觉得你一直都很有戒心,你不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好几次我问你,我感觉你都在推开我。而且你一直很忙,我们的生活方式好像真的不一样,勉强也不会开心。我想了好几天,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吧。”方泽很冷静的说完了所有的话。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话却好像一盆盆冰水,一下一下的淋在七七的心里,直到她冷得浑身发抖。不过,倔强让七七不会表现出一点自己的难过。

“明白了。很晚了,你不是早睡吗?走吧。”

“我送你吧。”

“不用了。”

-5-

走出酒吧,没想到已近子夜,偶尔能听到旁边酒吧里传出的喧嚣和迷离。七七看着眼前灯红酒绿、昏黄的路灯,还有街上偶尔经过的相拥情侣。七月的深夜晚上已不会夜凉如水,可七七还是觉得刚才的冰冷一点也没有消散,裹紧单薄的衣服,抱紧双臂,还是觉得没有暖意。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当铺,推开门,管家爷爷坐在厅堂正中,一双苍老但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七七。“七七,你破规矩了,知道吗?”

“我知道规矩。”七七坐在了爷爷的旁边,“爷爷,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外面的世界。”

“傻孩子,你不该出去的。他们都行,你不行。”

“是吗?也许你是对的。”

爷爷从桌上一个看起来有好多好多年头的旧木匣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递到了七七的面前。“这是自赎酒,喝下去,之前的所有你都会忘记。不过,你也必须永生永世永远留在十二号。”

“真的可以忘记吗?”也许和方泽的开始不是在计划任务里的,但是,中间的过往,没有一点不在七七的心里留下痕迹。

一次任务中,七七认识了方泽,虽然开始的不经意,但是,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无声无息的走进了七七的心里。

当铺每晚掌柜会轮值,可结果只到12点的时候才公布,之前没有一个人知道是轮着谁。所以为了不被人发现,七七就算是溜出去和方泽见面,也一定会在12点前回到当铺。方泽好几次提出要送七七,都被她拒绝,因为她不能让他知道她住在哪,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过去的好多年里,七七从来没有真正的靠近过任何人,但是在和方泽一起的时候,他可以和她靠的很近很近,一转脸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更加从来都没人碰过她的手或是任何地方,和方泽一起的时候,七七虽然心里害怕两人更近一步,但是还是慢慢的与他越来越近。

可能在一般人的世界里,这不算什么,但是也许只有七七自己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这一切的一切方泽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也没有必要再知道。

因为他们已经结束了……

-6-

“爷爷,这个酒很难喝吗?”

“你这傻孩子,这个时候还问这样的问题。”

七七笑笑也觉得自己挺傻的。一仰头,自赎酒就被一饮而尽。清冷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好冷,冰冷的液体一下子浸透了全身,夹着刺骨的寒冷,在七七的四周好像形成了一个极深的冰冷漩涡,紧紧的包裹着她。七七好像浑身没有了力气,直接倒在了地上。

“七七,你怎么样?七七……”爷爷担心的叫了她好几声,可是七七都没有任何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七七抬起了头,黑眸变成了深蓝色,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这酒一点都不好喝,下次我拿点好的来给你试试。”

爷爷想七七从地上起来,可是,七七用手一挥。“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老吗?”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可在起身的一刹,七七还是觉得双脚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不过,倔强如她,还是咬着牙,硬生生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轻松的说着,“我是谁呀,我是七七哟!”转身就往房间方向走去。

看着七七的背影,爷爷眼里露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心疼。

“傻孩子,你知道你选择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吗?”

夜越来越深,淡淡的月光照在青石板的小路上,破败萧条的古巷里十二号当铺越发透着神秘。静谧的这一夜好像和过去的很多的夜晚一样,只是谁都不知道从今晚以后,这个当铺里有了一个永远不会也不能离开的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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