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梦·蚕村

周末,阿隽与朋友小童、大宁等五人相约郊游,攀爬市郊区的一座此前大家从未去过的高山,名为桑山。

桑山,经阿隽网上搜查了解,海拔高千米,因山间布满古老桑树而得名。

清晨七点,登山道入口,阿隽、小童、大宁与敏敏四人如约而至,唯独不见另一位好友辉仔。

“电话没接,消息也不回,这家伙该不会又放鸽子了吧?”阿隽挂断电话,一脸无奈。

“他你还不知道,每天晚上打游戏,哪起得来,上次和我约了跑步也没起来,这会儿肯定还在家里睡觉呢。”大宁喝了一口水,将水瓶塞入背包,边说道。

“不等了,我们出发吧!”因病久未出门的小童戴上遮阳帽,脸上写满期待。

此行为阿隽同事介绍冷门登山路线,一路未见有他人,甚是安静。从登山口步入碎石小径,地势平缓上升,两边皆是大桑树,树高十数米,郁郁葱葱。林间水汽氤氲,阳光通过桑叶和水汽洒落地面,斑驳点点。阿隽四人徜徉山间,呼吸掺着桑叶鲜香的清新空气,面带润色,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行至中午,四人于半山腰寻得一块草地小憩,分享携带的干粮饮品。闲聊片刻后,继续前行,遇一岔路口。“往哪边走呢?地图上也没有显示。”敏敏打开地图搜查,未果。

阿隽察到左边岔路立有一旧木牌,便上前查看。“你们看,这里有块路牌,上面写着‘蚕村’”。

其余三人跟着上前围观。

“奇怪,之前我同事也没说有这个村子。不过既然是个村子,应该是有人住的地方,要不我们往这边走走看?”阿隽提议。

“也行,去看看吧,说不定是一个藏匿于深山的古村呢。”小童附和。大宁和敏敏也无异议,四人选择左边岔路,往蚕村方向走去。

小路走了个把小时,出现蜿蜒水泥台阶,山势陡增,桑树逐渐稀疏变矮,晌午的大日头暴晒,阿隽几人早已满头大汗。

“还有多久啊,我感觉我快不行了。”敏敏面露惨色,身影踉跄,似有中暑。四人只得就近找一阴凉之处休憩。小童拿出随身携带的藿香正气水给敏敏,敏敏服药缓了一刻钟后,恢复气色,众人又休憩了半小时,待到下午三点左右,毒辣日头散去,才继续前行。

又约莫走了半个钟头,山势恢复平缓,阿隽隐约听到有孩童声音。“有声音,前面应该就是蚕村了。”在阿隽示意下,众人继续往前绕过蜿蜒小路,果然前方出现一巨石山门,山门一侧黑墨镌刻“蚕村”二字。

从山门进入,为视野开阔之山谷,山谷高地有一形似祠堂之建筑,数十幢青瓦白墙矮屋围绕祠堂错落有致。

“看不出来啊,这里面真还有一个村子!”大宁惊叹。“感觉还不错,我们去村子里逛逛,说不定可以在这边找个地方早点吃晚饭,再下山。”小童提议。

刚还精神不佳的敏敏听到吃,瞬间来了兴趣:“山里面的美食,肯定很好吃吧?走走走,我们下去看看。”

四人沿着主路往蚕村走去,有孩童四五人匆匆擦肩而过,向前跑去,皆后脑勺留一绺小辫,身着素白蚕丝褂,形似古人。

“他们这是去哪儿啊?”大宁好奇。

“不知道,而且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看不到我们?”阿隽似乎察觉到些许异样,这孩童似乎并未察觉阿隽等人的到来。

“而且他们眼神里好像也没有光,感觉很呆滞。”小童亦是发现异常。

敏敏吓得赶紧躲到了小童身后:“你们别吓人啊,我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小朋友肯定不会关注那么多。”

此时不远处,三声撞钟声响,在山谷间回荡许久,渐渐暮色降临。

“才六点不到,天就黑了,是山上日落比较快吗?”大宁看了看手表。

“估计是吧?你们看那边。”阿隽留意到了蚕村高地的祠堂建筑。

此时蚕村祠堂已陆续点起白色灯火,成排成列,祠堂前的广场早已聚集上百名身着白衣的蚕村居民,似乎是某种仪式即将开始。

“去看看。”因已至山间高处,且夜幕降临,也别无它选,阿隽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在前带路,其余三人紧随其后,一同前去围观。

行至祠堂,已有数百蚕村人聚集在此,无论男女老少,均身着白色蚕丝褂,手持一片桑叶,立地仰首,望向祠堂高台上的白发长者。

只见白发长者手捧经书,于高台念念有词,似在祷告。片刻之后,祠堂内闪出一道亮光,整个祠堂逐渐幻化为巨大蚕蛹,蚕蛹留有一口,内透白光。

继而所有蚕村居民自行排成一列,往蚕蛹方向走去,将手中持之桑叶透过蚕蛹光口,投入蛹内,然后纷纷散去。

阿隽四人学着从一旁树上扯下桑叶,跟在队伍最末,往蚕蛹方向走去,欲一探究竟。

至蚕蛹,阿隽不禁好奇,通过白光向内望去,见内有一人,身被桑叶,躺于地面,闭幕安神,面带笑意。白光刺眼,阿隽未能细看,匆匆投下桑叶,别过头去。

“啊,里面那个人……是……是辉仔!”敏敏突然大喊了一声,面色惨白比中暑更甚。

“什么?”阿隽再次伸手挡住刺眼光线,向蚕蛹内望去,果然,蚕蛹内安详躺地之人,真是好友辉仔。

四人皆慌乱不已,想要转身沿小路逃离,却在还未回过神之际,被一道扑来的白光吞噬至蚕蛹内。

“什么情况!”敏敏吓得不行,瘫坐在地,放声痛哭,其余三人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阿隽见辉仔仍躺平地上,克制住恐惧上前查看,见还有气息,便赶紧推搡,意欲唤醒辉仔。然辉仔面不改色,毫无感知,宛若进入梦境。

“好困啊……”一阵困意袭来,大宁有些招架不住,缓缓靠着蚕蛹内壁坐下,不一会儿便缓缓睡去,面带笑意,与辉仔状态一样。

“不行,我也有点困了。”一阵哭泣之后,敏敏也开始招架不住困意,躺在地上睡去。

阿隽和小童二人亦感到困倦,但仍努力保持清醒。

“这里面的气味有问题,让人闻了想睡,我们得赶紧出去。”阿隽示意小童捂住鼻子,并从背包找出两个口罩。“我什么都没闻到啊。”小童不明觉厉。“我有鼻炎,对气味比较敏感,这里面有一股靡靡之味,不知道怎么形容。”阿隽解释。

阿隽解开大宁别在腰间的登山杖,用力捅向蚕蛹内壁,但无论怎么用力,都宛如戳在棉花上,毫无效果。

就在二人精疲力尽时候,蚕蛹内一低吟音反复响起,不见人,也无法辨出男女。

“别挣扎了,累了就躺下吧,没有什么比这更快乐了……”

阿隽、小童二人被此声音充斥,头痛欲裂,工作生活中的种种不快在脑海里不断闪过,阿童更是泪如雨下,两人渐渐也昏睡过去。

蚕蛹内,阿隽等五人躺平在地,面色安详,时而发出阵阵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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