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的吟唱

拍一出戏,你蜷缩在被窝里,轻轻吟唱: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你渴望的离开只是无处停摆。

戏里的空气,要低沉的凝结在一起,灯光不照耀脸,它躲在角落里发抖,鼓起勇气,挺着胸。

吟唱的时候,花开花败。你站在凋零的花下,手捧花瓣,吃花瓣,吃到胃里,吃到心里,最后把所有花瓣撒到水里。

你看流水,你看落花,他们萍水相逢,悄然离开。

你继续吟唱:青春又醉倒在,寂寂无名的怀。

吟唱的时候,脸不悲伤,平静的像湖,没有一点涟漪。你想到了她。

六岁时蹦蹦跳跳一脸高傲的她,你从指缝中偷瞄她的鼻子,偷瞄她的眼睛,就像在偷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十二岁时羞涩勇敢的她,你们拉着手,在街头,喧嚣与男孩女孩无关。后来,大人指着你的鼻子,老师指着你的鼻子,口水吐在脸上,像泛滥扭曲的黄河。

十八岁时安静清秀的她,你们不愿分开,只想拥抱在一起,对着世界竖起中指:去你妈的世界末日,去你妈的规则,去你妈的成年人的世界,去你妈的男人女人,我们永远不喜欢你。

二十五时,眼睛变成汪洋大海。

你们的眼睛会说话,在黑夜里,那是不怕孤独的倔强样子。起风的时候,迎着风,挺起腰杆,树叶疯狂的叫嚷,他们大声的呼叫:不要在吹了,我要死了。你轻蔑的看着树:我不怕风,风怕我。于是你就迎着风,大步向前:看,风怕我,她给我让路。

如果有阳光,就去走一条小路,小草在小路上扎营,它们不会离开。

你们就这样走,前方有一个小木屋。女孩说:小木屋里一定有面包和牛奶。你就摸摸女孩的头。你知道,木屋里有一个魔鬼,但你会杀死它,你们会在草原上跳舞。

花开。

继续吟唱:在不见那夜里,听歌的小孩,时光匆匆独白,将颠沛磨成卡带。

小孩在月光下走,那个晚上,月光高高在上,变成了鬼魅的形状。

小孩不停的走,鬼魅对着小孩笑。

行人匆匆,小孩眯着眼,不去看他们。上帝说:你终究会讨厌自己。小孩大声的质问上帝:为什么我要讨厌自己?

上帝轻笑:你现在很勇敢,无谓,但很快你就会成为一个懦弱的人了。

为什么?小孩不解的朝上帝大吼。

上帝看着小孩,变成了一具雕塑。

男人后来去找那具雕塑,他为自己曾经的无知忏悔。他很想告诉上帝,自己依然勇敢,无谓,不害怕任何磨难。

但上帝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就老去吧,感情终究被辜负。就老去吧,理想终究会离开。就老去吧,小孩不在。

喝酒吧,抽烟吧,成长吧,忘记吧,烟会消失,人生被浓雾掩盖,幕布盖下来,眼泪不在。

吟唱吧:

永远在下一秒崩坏。

微笑在下一秒僵持。

脚步在下一步凝固。

小屋里的魔鬼还在微笑,拿着你渴求的牛奶与面包。

吟唱永远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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