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无从说起

出来八个月,一直在这座城市里,季节从冬天到了夏天,不再是前几年里不断奔波的样子。掐指一算,九九八十一难,还有八十一难。

一月已经过去一半。

因为被强制休了年假,这周才开始上班。大家好像都在努力找回工作状态,却遇到最热的几天。最高时四十几度,就算把舌头晾在外面也无济于事——完全不记得海边城市会有这么热了。上一次遇到四十几度,大概是2006年12月在南澳的内陆农场里;那几天,上午11点就全都收工了。现在人们如果只是待着空调房里,就与酷热无关。可是出门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感觉要融化了;早上从家里走到车站,衬衣就已湿透。晚上回家,房间里的温度依然很高,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也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

适应一种生活,需要多久?

几天几周还是几个月?

每天火车转公交,在路上花掉三到四个小时,在两个遥远的地方间往返。有一次去考场,在出租车看书,居然晕车了,以后坐车再也不看手机或者看书。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仿佛又走进了吉林的通勤车;闭上眼睛,根本无法睡着,睁开眼睛,看着窗外不同的风景,或者江边雾凇,或者阳光里的一棵棵桉树。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看着车厢里的人们,如同在暹粒到金边的土路上,外面狂风暴雨,或者樟木到加德满都的山上,空气里尘土飞扬……那一刻,一切都那么虚幻,只有在眼前的才是现实。现实是我每天坐在从Parramatta开出的公交车里,挤满了印度医生和护士,他们每次到了医院那一站就几乎全都下车了,常常剩下我一个乘客在空荡荡的车厢里。

看上去又习惯了一种生活,又变得害怕改变。

我们的生活却一直需要改变——主动或者被动。

越往前走,越发觉身边曾经的很多人已经不见了,更多的时候变成自己一个人的旅程——寻找自己的过程,更多的自己和自己的沟通交流。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每天在一起,每一段路程都同行;即使是家人,每个人也会有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空间。小学时有小学时的玩伴,大学时有大学时的同学,工作中的每个阶段会遇到不同的同事……没有人会一直陪我们走下去。即使是在国内,我们很多时候也都需要自己面对很多事情和情况,任何人也代替不了自己的,越来越多的情况都要自己面对,越来越多的决定都要自己来做的。

事情需要一点一点处理,生活也要一点一点改变。

问题总要一点一点解决,慢慢来吧。

2017/1/15

Penr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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