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新娘》: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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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牵着你的手,带你走出孤独和忧伤

你的生活将永不干涸,因为我会成为你的醇酒

我将用这支蜡烛在黑暗中照亮你的道路

现在我用这只戒指向你求婚,

你愿做我的妻子吗?

一枚戒指被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枯枝上。像是期待已久,枯枝开始颤动,化成白骨,一把捉住了那只为她戴上戒指的手。土地慢慢裂开,一只僵尸翻开泥土爬了出来。透过冷冽的月色,维克多清楚地看见,她头披白纱,白裙迤地,腰间和手臂露出了寒碜的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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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新娘掀开头纱,或喜或忧,羞赫一看。

维克多慌忙解释,“这是个误会。”

新娘子皱眉,“那为什么在讲誓言前不想清楚呢?”

多年以前,艾米丽穿上妈妈的婚纱,在森林里等待情郎准备私奔。她没有想到,这等待不仅没有结果,也没有期限。她惨遭抢劫,就在等待落空的那个晚上,穿着白纱,葬身在这片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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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她在阴间漫长等待,等有人如约给她相伴一生的诺言。

这一晚,月色正好。维克多苦恼地走到森林,一遍一遍地练习婚礼上的誓言。他太过笨拙,而期待的心情又那么满,因为他要娶的女人正是他一见钟情的人。然而现在,一枚戒指偏偏戴在了艾米丽,一个僵尸新娘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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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里,一个满心欢喜,守着给她承诺的人,一个忧心忡忡,想着怎么可以逃出去。终于一个谎言说出,维克多奔向他心中真正的新娘,而艾米丽的表情从欢喜,到愤怒,然后悲伤难抑。她带着象征承诺的戒指,却不得不思考究竟谁才是“第三者”,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被维克多一个轻易的“误会”,誓言给了又收回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我都将爱你,尊重你,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我们都轻易就相信了这些一辈子的承诺,每一个字落入耳中,都觉得它那么有力量,那么温暖,光是念出来已足够让我热泪盈眶。于是,我也不冒冒失失地问“是真的吗?”“你会用多大的决心守护这些誓言?”。因为于我而言,所谓誓言,本来就应该信守一生,容不下一丝玩笑和误会。

第一次和男生牵手散步,我小鹿乱撞不会说话,他却开始讲我们的未来。我们会养一只猫一只狗,你煮饭,我洗碗,然后可以像现在这么散散步。我慌慌张张不知道说好还是不好,心里盘算着万一以后工作太忙,不能养宠物,又万一,我们走不到最后呢。我认真地想着,拒绝再听到这些我无法把握的事情,他脸上只剩下尴尬的笑容。后来男颜和我说“男生只是说说而已”,这些叫做情话。我也只好无奈,原来只有我在认真。但如果这些话只是说说,又怎么会是情话呢。

我不想,青春年少时明白散步的时候说的话不是承诺。到半生已过,看着眼前的男人,恍然明白结婚时的誓言,也不是承诺。虽世事难料,我却依然觉得信守誓言,是一辈子最美好的守护。既然说了,就不要轻易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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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维克多一见钟情的女生叫做维多利亚,一个公主的名字,一个生在贵族的女子。她在等待婚礼的焦虑中,听到了维克多的琴声,深深被吸引住了。

在婚礼的前一天,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说,我一直希望能和深爱的人结婚,厮守到老。说完,莞尔一笑“我是不是很傻。”维克多脱口而出“是很傻。”,然后自知失言慌忙道歉。和弹琴时的专注不同,但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却也让维多利亚动心。

贵族的政治婚姻,和金钱挂钩的婚礼,父母一句话,女儿一辈子。维多利亚先被许给了维克多,一宿未过又被许给了另一个贵族。她无法反抗,只能心存“也许”,也许,刚好遇到喜欢的人呢。

几个月前,我遇见了一群来自科巴的小朋友,那是西藏大山里的村子。其中有个小女孩,我们叫她“元气少女”,看见我就阿姊,阿姊甜甜地喊。后来知道她和另一个小男生定了娃娃亲,两小无猜,生气了会咬胳膊摔腿地打架,和好了也有一句没一句地拌嘴。我在旁边看着觉得美好,有一种缘分就是“恰好”,青梅竹马盖过了媒妁之言的所有强迫,只留下相爱的两人,还有满意的两个家庭。

但我无法阻止自己的担心,不知道是祝愿她就这么一辈子下去,还是希望她能有机会自己闯闯天南地北,遇见更多的人,自己做这一个决定。私心里还是希望能让她自己跑,她可能会遇到渣男,可能会失声痛哭,可能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在远方思念大山里的小村庄。但至少生活把主动权放在了她的手上,活成红玫瑰还是墙上蚊子血都由她,痛了总比盲目的快乐要好的。

然而,影片里的维多利亚最后还是麻木地嫁给了另一个贵族,听着誓言味同嚼蜡,维克多悲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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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艾米丽绝望地碰触自己这已经死去的身体,因为爷爷说,结婚誓言是两人相守的契约,不可违背,只有死亡才能使你们分离。“而死亡,已经把你和维克多分开了。”守住维克多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喝下毒酒。艾米丽绝不忍心让他死,维克多却突然说愿意,他给过承诺,这次不逃了。

鬼门关大开,骷髅们闯到了人间,坐在真正的教堂里。维克多给艾米丽一次真正的婚礼,再次讲了那句誓言,

我将牵着你的手,带你走出孤独和忧伤

你的生活将永不干涸,因为我会成为你的醇酒

在艾米丽要回应说出自己的诺言时,她看见了维多利亚,声音不觉开始颤抖。从活着到死去,艾米丽不知道是谁夺走了她的幸福,或许是命运,但她知道,现在自己也正生生地夺走另一个人的幸福。眼前的男人,满心诚意地念出了自己的诺言,将戒指戴在她手上,正准备为她赴死。但她心里非常明白,他的幸福不在这里。

转念一想,此刻艾米丽又已经满足了,那年月下,她身披白纱,等待的只是一颗心,愿意一辈子陪伴她的心,如今这份心意她已经得到了,至于往后的所谓一辈子,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善良的女子,得到了救赎,毅然选择转身离开,羽化成蝶,成全了另外两个相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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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笃信艾米丽是爱维克多的,他从来不是多年前另一个人的影子,所以她才能真正看见维克多和维多利亚的爱意。她不仅在乎自己的执念,也在乎维克多的幸福。所以当死亡真的要把他们分开的时候,她放过了维克多,也放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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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里一处人间,一处阴间,但人间用的是冷色,阴间反而用的是暖色。人间尔虞我诈,阴间欢笑不断。所以,不必把死亡和离别想得太悲伤,艾米丽的确正在离开,但也在去一个美好的地方,她终会遇到真正属于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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