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无定河边骨:多少人的梦,多少人的痛

说起无定河,人们应该马上就能想到那句著名的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是一条真正的铁马冰河,见证了一段段中国历史上最纷乱、最残酷、最漫长的战争岁月。

和长江黄河流域不同,无定河穿越沙漠、草地、黄土戈壁,因为河流经常改道,行踪不定,水量不定,深浅不定,清浊不定,而被称为无定河。

常常是一处断流了,又在另一处忽然冒出来,因此,人们还给它起了一个更“魔幻”的名字,叫晃忽都河,或黄糊涂河,生动体现了人们面对这条河时的恍恍惚惚、糊里糊涂之感。

作为榆林市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无定河在历史上也见证了许许多多的战争。

战国时秦国和魏国在这里互相争夺,汉朝时又有匈奴在这里纵横肆虐,到了东晋时期,五胡乱华,战火连天,匈奴人还在这里建立起了一个他们自己的王朝:大夏国(为区别于其他时期的夏国,又称胡夏、赫连夏)。

胡夏国的建立者叫郝连勃勃,匈奴铁弗部人。生性残暴嗜杀,狡诈狂妄,曾经趁东晋将领刘裕(也是南朝刘宋的开国皇帝)灭后秦的时机,攻占了长安城,并在那里登基称帝。而他做的另外一件大事,就是营建了统万城。这是匈奴人唯一流传至今的都城,遗址在今天的陕西榆林市靖边县城北。

统万城,“统一天下,君临万邦”之意,可以看出赫连勃勃的野心。这座都城,花了赫连勃勃10年之功,可惜在建成后不到13年,赫连夏就亡国了(431年),都城变成了北魏王朝的一个军镇。

600多年后,无定河边又出现了一个夏王朝,它就是一直和北宋争锋的西夏。公元1082年,这里爆发了一场著名的战争:宋和西夏的永乐之战。

从宋神宗熙宁变法之后,宋朝就开始有意识地经略西北。元丰四年,宋朝分五路大军进攻西夏。第二年,宋神宗便派遣给事中徐禧在无定河畔选择山川险要之地建城筑堡,就是永乐城(今陕西榆林市米脂县西北)。

虽然当时就有将军种谔提高警告:永乐城中无水泉,若被包围,必陷绝境。但是宋神宗不听。

不久,西夏便集结30万人马压境而来,迅速渡过无定河,包围了永乐城。紧接着断水绝粮七昼夜,城内军民多渴死。

一日半夜,忽然大雨来临,西夏人也同时发动总攻,疲惫不堪的宋军在泥泞中与西夏军混战,结果不敌,全军覆没,将士2千余人喋血永乐城,士卒役夫死伤20多万。

这次惨败,宋廷大为震动,宋神宗望西痛哭,忧劳成疾,两年之后就病死了。

无定河,名字中就难掩苍凉悲壮,却淹没了无数战死沙场的将士孤魂,掩埋了无数军民的遗骨,伴随着无数的思念和梦魇,徘徊在无定河水中,深埋在无定河床下。

这是一条铁马冰河,也是一条苦难之河。见证千年的故事,依然伸展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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