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为李鸿章,张爱玲的曾外公
张爱玲母亲黄逸梵,画家
中为张爱玲父亲张志沂,右张爱玲,左张爱弟弟张子静
坐者张爱玲,立者弟弟张子静
胡兰成的八朵花之五
胡兰成在张爱玲家门外敲门,敲了好久,没人开门。是没人在家?不是,彼时张爱玲正在家中,就是不开门。张爱玲为何不开门?这和张爱玲家庭出身、个性脾气有关系。
张爱玲是超级的名门巨族之后裔。她的曾外公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清朝总理大臣李鸿章。她的祖父是李鸿章的得意弟子门生、清朝名臣张佩纶。她的外公黄翼升是清末长江七省水师提督,是手握清朝军权的高级将领。张爱玲成长时期,贵族家庭的背景虽然正随着大清朝廷一起走向没落,但她身上的那股贵族遗风却依然留存。胡兰成既没有事前预约,张爱玲也没有对他邀请,他和张爱玲互不相识,从无交往,他就凭着自己是汪伪政府宣传部次长、是操控伪上海文化界的高官、是伪《中华日报》总编的身份,大大咧咧地就要敲门入户,张爱玲从门上的猫眼里往外一看,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当然不可能为其开门。
张爱玲不为胡兰成开门的第二个原因——张爱玲性格古怪,阴冷,异于常人。她与人,人与她,都不好相处。这是为什么呢?这和她父母离婚有很大的关系。
张爱玲的父亲张志沂,国学功底很好,正当她父亲准备上科场一搏,求个功名出路之时,科举制度被废除了,而她的父亲没有与时俱进,跟上新时代,却从此沉沦,成天吟诗作画、养花玩鸟,更严重的是嫖娼、抽大烟,成了个标准的没落贵族之纨袴子弟。
张爱玲的生母黄素琼,字黄逸梵,是个位与时俱进、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的新式女子,她看不惯丈夫花天酒地、嫖娼、抽鸦片,婚后不久即去英国留学,学油画。假期回国,黄逸梵见丈夫已彻底堕落,眠花宿柳,抽大烟、吃花酒,靠变卖家产混日子。就与丈夫离了婚,把女儿张爱玲和儿子张子静扔给丈夫张志沂,自己去英国定居了。
离婚后,张志沂娶了第二任妻子孙用藩,这俩囗子倒是趣味相投,志同道合,都是大烟鬼子。做父亲只顾自己在外胡混瞎闹,哪有心思过问儿女?亲爸不问亲儿女,这后妈对张爱玲、张子静姐弟俩当然也没有好眼色了。
张爱玲的姑妈,心疼张爱玲姐弟俩,就把张爱玲接到家中和自己住。张爱玲的弟弟跟他父亲过。有一天,张爱玲的弟弟背着书包,来到姑妈家,想和姐姐一起在姑妈家住,后妈对他太凶了。姑妈很为难,自己一个人,就靠祖上留下的一点遗产过日子,抚养张爱玲一人,勉强应付,如再加张爱玲的弟弟,她实在没有这个能力了。张爱玲的弟弟在姑妈家吃了一顿饭,又被姑妈把他送回他生父、后妈的身边。张爱玲看着幼小的弟弟流着眼泪、一脸无助的样子,离开自己,离开姑妈家,自己又无力帮助弟弟,心中如针剌、刀割的一样难受……父母的离婚、家庭的不和諧、家长的坏榜样,对张爱玲的成长,对张爱玲性格、心态的形成,起了极大的负面作用。
如是正常的人,遇有人敲门,即使是不认识的人,通常也会打开门,问一下:请问你找谁?你有什事?等等。不会不管你怎么敲,我听到了,也不睬你。
胡兰成是作家,作家就会编故事。正如张爱玲所说:“胡兰成人品比政品还要差。”
胡兰成人的品差到什么程度?张爱玲还健在,还没下世,胡兰成在他写的《今生今世》书中,就公开吹牛皮,胡编乱造故事,往自己脸上贴金。他把纸条子塞到张爱玲家的门缝底下后,张爱玲根本就没有理这回事。胡兰成在《今生今世》中却说,第二天张爱玲就主动打电话给他,邀请他到张爱玲家中见面。事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张爱玲家当时住在上海南京西路常德路口195号,650室。这是一幢七层的公寓楼,当年叫爱丁顿公寓,现在改称常德公寓。是意大利人设计的,每层三户。据当年曾住在爱丁顿公寓的老人回忆,胡兰成在张爱玲家门外敲门,敲了好长时间,没人开门,他还是不停地敲,使同一楼层的邻居受到干扰,就有邻居开门,望望是怎么回事。胡兰成也不傻,看到邻居的眼光中有明显不满的意思,就无趣地离开了。但是胡兰成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使用死缠烂打的手法,每天捧着一束玫瑰花,在爱丁顿公寓的楼下大喊张爱玲的名字。喊了几天,张爱玲不睬他,公寓里的居民对胡兰成颇有意见,请他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胡兰成脸皮也真厚,就打无声的持久战,每天手捧一束玫瑰花,站在公寓的大门外守候,等张爱玲出门。一连六七天,天天如此,造成的影响还真不小。公寓里的人进进出出,颇觉奇怪,议论不少。当时张爱玲是和她的姑妈住在一起的,她姑妈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回事,就劝张爱玲见一下这位先生,看看这先生想干什么?倒底是怎么回事?张爱玲也被胡兰成这死打烂缠的手法缠烦了,就在公寓楼下大门外见了胡兰成。胡兰成递上自己的名片,张爱玲见是同行,都是弄文学的人,也看过他作品,觉得胡兰成的文笔还是不错的,别具一格,当时就应了胡兰成的邀请,到离公寓不远的德国人开的一家咖啡馆里,喝杯咖啡。胡兰成喝的是咖啡,张爱玲却喜欢喝很浓的红茶。从此两人才有了交往。两人互换作品,谈论创作,评论沪上男女作家的文章。
胡兰成对张爱玲是曲线进攻,先是对张爱玲的作品吹捧一番,然后又不露声色地显示自己在汪伪政府的地位,显示自己是上海文化界官方的掌控人,愿意帮张爱玲发表作品,帮助张爱玲与戏剧界、电影界人士勾通,把张的作品搬上舞台、拍成电影……
张爱玲当时才二十二岁,刚出校门不久。胡兰成已经三十七岁,是个采花拈草的江湖老手,两人就渐渐地由浅入深有了来往。张爱玲也不是二百五,不是胡兰成一钓就上钩的鱼,一直交往了六个月,两人才谈婚论嫁。但是在此六个月中,张爱玲并不知道胡兰成真实的婚姻状况。
此时张爱玲的两个闺蜜,帮了胡兰成的大忙。一个闺蜜是苏青,她是当时名燥文坛的海派女作家之代表人物,深入、大胆地描写男女性生活是其作品的一大亮点。当年的上海滩,有人称苏青为“文妓”、“性贩子”。她和大汉奸、伪上海市长陈公博的关系特殊暧昧,各个方面都受到陈公博特殊的照顾,关于其人的流言蜚语不堪入耳。
另一个帮胡兰成搭上张爱玲的人,也是张爱玲的闺蜜,是张爱玲在香港大学时的同学。她姓摩希甸,名法提玛,中文笔名炎樱。其父亲是阿拉伯裔锡兰人(今斯里兰卡),回教徒,在上海开摩希甸珠宝商店。
苏青、炎樱为什么要帮胡兰成搭上张爱玲呢?因为张爱玲生性孤傲、清高,在男女交往,性生活方面很自律。而苏青、炎樱在性生活上比较西化、开放。苏青,炎樱不但都是胡兰成的笔友,还都是胡兰成的“床友”。张爱玲的这两个闺密很讲“义气”,苏青、炎樱要与张爱玲一同分享胡兰成——要下水,大家都下水,装什么清高?
张爱玲为什么迟迟不上胡兰成的圈套呢?原来张爱玲后来发现胡兰成是结过婚的男人,胡兰成有一个叫应英娣的老婆!发现此事后。心高气傲的张爱玲怎肯答应胡兰成的追求?张爱玲明确宣布,你胡兰成要想与我张爱玲结婚,必先与应英娣离婚。那么苏青和炎樱是怎么帮胡兰成的呢?
(欲知下文,请看胡兰成的八朵花之六)